“嘶~疼~”
巷口里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往里面扫两眼,但也只看见了一身水绿色的瘦小男子伏在另一个男人身前。
周遭不时传来嫌恶的议论,引得秦芸烟面前的男人笑出气声来。
“小烟儿,咱们彻底被误会了,”霍随安忍着痛,抬手勾起秦芸烟鬓角散落的发丝,绕在修长的指节上,声音因为忍耐疼痛而多了一分压抑和勾引。
低头咬掉打结的发丝,秦芸烟淡漠抬头:“谁知我是秦芸烟?谁不知你是霍随安?”
就凭这张如画中谪仙的脸,霍随安被认出来的几率就不小。
“伤口已经缝合好,趁早回王府歇着,若是崩开了,一切白搭。”秦
芸烟收拾好烈酒和止血药,站起身望向半倚靠在墙上的霍随安,“现在,你欠我两个人情了。”
“为什么是两个?”霍随安愣住,抬眸看过去,漂亮的眼眸里映出秦芸烟身后的漫天灯火。
“替你躲过追杀,帮你缝合伤口。”秦芸烟低头,深吸一口气,“烈酒一两,止血药六钱,跑腿费二两,王爷记得付清。”
说完,她扔下霍随安,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头也不回。
霍随安:“……”
就这么走了?他还在这里呢!
不过片刻后,九王府的暗卫就把霍随安接回王府,确定他无碍后,跪地请罪。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霍随安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那瓶止血药
,眼神明亮,似还带着笑意,“去查一查都有谁监视秦三姑娘,无关紧要的人都撤了。”
次夜再出门时,秦芸烟便察觉到今晚监视自己的人比昨晚少了。
大概是热情退散了吧。
到了约定地点,小乞丐已经在等着了,秦芸烟递上包子和钱,坐在桥洞下面听小乞丐唠叨。
“……她出了汇丰茶楼就直奔令远侯府,但路过东源巷出来就换上了嫁衣,有人看见是一个带着痦子的老婆子给她嫁衣的,那老婆子穿得好,是林记成衣铺子的衣裳,百子纹的……”
东源巷,林记成衣铺子,百子纹。
秦芸烟不费功夫就查到了那老婆子的身份,让她惊讶的是,老婆子不是令远侯府的
人,而是令远侯府新媳妇儿身边的嬷嬷。
汇丰茶楼,秦芸烟找到蹲在后台抽水烟的说书人。
看见有人,说书人咧嘴露出满口黄牙:“小哥儿找小老儿有事?”
“找你说个故事,关于时下风头正盛的秦三姑娘的。”秦芸烟丢过去一锭银子,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张清隽的假面竟然也有几分英朗。
银子到手,小老头听完故事,乐呵一笑,上台后醒木一拍,大喝一声:“呔!诸位看官,今儿小老儿新得了一个故事,说与诸公决断一番。说是那胶州城里有一姑娘早早定了婚约,嫁衣绣好,正欢喜待嫁,却闻得夫婿另娶她人……”
这故事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说的是谁
,可偏偏定在胶州城,又说是故事,谁也奈何不得这小老儿。
秦芸烟要了壶茶水,边听边喝怡然自得,却忽然听得有人掀了桌子骂道:“满口胡言,荒谬至极!你以为本公子听不出来你在说谁吗?我堂堂令远侯府也是尔等贱民能随意编排的?”
瞥了一眼说话的绯衣男子,秦芸烟想起来,这是令远侯府庶出的儿子,李煜贤,李煜卿的弟弟。
视线还没收回,秦芸烟又听到另一道声音:“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阁下哪只耳朵听见这小老儿说的是令远侯府?他都说了,事情发生在胶州城,和咱们盛京城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令远侯府攀了高枝,连汇丰茶楼的说书老儿都容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