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野回到自己住处,立刻有人迎上来。
“大当家。”
女人风姿绰约,曾经是塔城某个小花楼里一个不怎么能接到客的姑娘,前两年就被妈妈打发到后院干一些浆洗的活计。
听说了野狼寨的事情,借口出外采买直接跑了,反正花楼的妈妈早就不想多养这一口人,人跑了甚至懒得去找。
女人在荒郊野岭晃了三天终于被野狼寨的人抓去。
她自称盈娘,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父母双亡后要去投奔在北疆的哥哥。
看龙在野的脸色不好,多年惯会看人脸色的瑶娘立刻关上大门。
“是不是那个老二又给您气受了?”
龙在野冷哼一声,“凭他也配?”
要不是看上陈玉背后那点资金和人脉,龙在野根本不屑和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说话。
不过陈玉主动暴露弱点,他不抓住又觉得可惜。
盈娘给龙在野捶肩捏腿,滴溜溜的眼珠一转。
“要不,我去劝劝二弟?”
“你一个女人,能顶什么用!而且……”
说起来这事龙在野还觉得恶心,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吸引女人就算了,怎么连男人都上赶着倒贴他。
盈娘听龙在野抱怨过,但她好歹也是花丛出身,陈玉的演技明明和她虚与委蛇哄恩客开心差不多。
她才不信陈玉是真的看上龙在野,图龙在野什么,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洗澡?当然是图他的野狼寨!
“我知道大当家辛苦,他陈玉不是……崇拜当家么?我过去便发一通脾气,说您多么的看重他,比对我这个寨主夫人都要好。旁敲侧击一番,他就开心了。”
有了差距就有了优越感,龙在野觉得此计甚妙。
“夫人智慧,深得我心啊!”
“哎哟,当家,待会还要出去见人呢。”
盈娘欲拒还迎地推了几下就软在龙在野怀里,其实就她这点吊男人的手段在花楼里根本不够看,但是对付龙在野简直绰绰有余。
“好了,你去吧。”
盈娘整理好衣衫裙摆,一步三晃地扭到了陈玉的门前。
“老二你在吗?嫂子找你有话说。”
陈玉捏着密信,眼角还挂着泪珠,疼痛刚转为麻木准备渐渐睡去,谁知道持续不断的呼唤愣是把他吵醒,太阳穴两边的血管像是要爆炸开的胀痛。
一直无人应答,盈娘尴尬地冲着巡逻路过的小弟们笑笑。
等巡逻的人走了,她大着胆子去开门,悄悄摸进了陈玉的房间。
陈玉头痛得厉害,根本管不了门外的人到底走没有,也没有注意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盈娘顺利来到陈玉床前。
“二郎?”
盈娘对陈玉的称呼变了又变,其实是逐渐暴露目的的过程。
野狼寨越做越大,龙在野以为自己是老大,可实际上要不是陈玉协助管理,估计野狼寨这群酒囊饭袋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而且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这要是哪天朝廷要剿灭野狼寨,首当其冲的就是龙在野。
如果她能成功勾搭上陈玉,岂不是有了两手准备。
可问题是,陈玉为什么好像很痛苦,一直皱着眉,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盈娘一双小手搭在陈玉身上,人在伤病的时候最脆弱,只要她……
陈玉被突然靠近的人影吓到,本能给了对方一个锁喉。
盈娘被掐得窒息,使劲去掰陈玉的手,一声“救命”卡在喉咙里就是喊不出来。
不过最终陈玉还是放了手,高热加上头痛让他脱力。
“咳咳咳!”
盈娘惊恐地后退,陈玉看起来柔弱,力气却很大,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陈玉手上。
“你来做什么?”
陈玉压着嗓子问,一点不为刚才差点掐死盈娘感到抱歉。
“没,没事,就是听说二弟生病了过来看看,二弟你好好休息,嫂子就不打扰了。”
盈娘转身就跑,陈玉看着她的背影,没一会儿就彻底陷入黑暗。
他不知道,就在他昏迷期间,野狼寨几乎闹翻了天。
狼四失踪的消息传回了野狼寨。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了?”
狼四的手下哆哆嗦嗦,三当家屠金刀,外号屠夫,是个一点就炸的火爆性质,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扭捏的样子。
所以他也最讨厌陈玉,但他最敬佩的老大龙在野就是看重陈玉,这让屠金刀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四当家昨天出去收保银,遇到了一支从塔城出发的商队,原本说是早上下手的,可现在眼瞧着都天黑了,小的就沿路去找,没,没找着。”
“啰里八嗦的,快说到底在哪,老子亲自去!”
“诶,老三,冷静。”
龙在野坐在高位,虎骨做支架,虎皮做装饰,无不彰显威严。
“可是!”
“你也知道老四,说不定是抢完商队以后就直接进城潇洒去了,由着他吧。”
屠金刀火气上来了,“那就更不行了,抢完商队应该会来先进献给大哥,我们这群人要不是大哥早就完了,哪还有今天这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这话龙在野听着很受用,他主要的目的也是想借屠金刀的嘴把这话强调给底下的人听。
“大当家……”
“嗯?”
沉浸在恭维中的龙在野用鼻音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来报信的狼四手下直接跪了。
“小的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让其他兄弟在附近城镇找,小的继续往走,那个商队还好好的,四当家似乎没……没抢成。”
虽然揭自己老大老底这种行为很好,但是人都不见这么久了,一种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滋生。
该不会,他们老大败了吧?甚至可能生死未卜,还有可能落在了敌人手里。
龙在野终于急了,不管狼四是死是活,受害还是被俘,都是在打他们野狼寨的脸面。
“老三,你立刻带人去找!”
“是!”
屠金刀招呼小弟跟着他出去,龙在野还坐着不动,纠结地捏着手指上的骨节。
他总觉得这件事跟陈玉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