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打断的侍卫这才有机会开口,“是调虎离山,六花庄的目标是尹老,其余两个兄弟一个带着消息去找您,另一个带着消息回了尹家。”
尹戚元背起尹老夫人,贺兰汐和石榴架着易意烟,影卫负责警戒。
几人行色匆匆很快回到马车上。
贺兰汐拿出清凉解毒的膏药抹在两人几处穴位,不多时尹老夫人的手一紧。
“快!”
尹老夫人猛一睁眼,嘴里已经喊出了好几句,“快回家去!”
尹戚元见到母亲醒了,蕴藏在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
“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娘,没事了。”
尹老夫人又看向一旁的尹易烟,再三确认孙女没事,又觉得浑身无力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尹戚元着急地询问贺兰汐。
贺兰汐再次替尹老夫人诊脉。
“老夫人是关心尹老和尹小姐,一时激动,现在稍微放心下来,药劲就又上来了,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
尹戚元一个中年男人,也被眼下的情势逼得直揪自己头发。
此时的尹府。
尹老被两个影卫保护在中间,外圈的尹家护卫还在抵抗。
他们边逃边退,一直到了尹家后花园的院墙,两个尹家护卫翻上墙去观察。
还不等他们看清,两支暗箭飞来将他们射落回了院子里。
“糟糕,被包围了。”
尹老面色一沉,给护卫喂下了解毒的药丸。
“去书房。”
后院有一条斜廊可以通到书房,几人不解,难道那里还有密道?
一行人护送尹老去到书房。
尹老将一处书柜挪开,里面赫然是一个箱子。
影卫内心一震,难道这是尹老准备将毕生所学临终托孤?
他们赶忙安慰尹老。
“尹老放心,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突围出去的。”
六花庄,或者说是他们背后的北越势力,还是忌惮这里是大沧国土,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包围尹府,只敢在暗处放冷箭。
现在书房被他们堵得严严实实,哪怕就是躲在这里,也一定能坚持到救援来临。
“来,吃点吧,这都是好东西。”
尹老打开箱子,里面不仅有各式糕点,还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这……刚才还以为尹老准备英勇就义的几名护卫顿时哭笑不得。
“老爷,老夫人可不准您吃这些。”
尹老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年纪多吃甜食和饮酒是不对的,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
“行了,谁知道要在这里被困多久,吃点先垫垫肚子。”
尹老自己先掰下一大块糖饼吃起来,酒就没有开,现在这个氛围确实不合适。
书房不比尹府的院墙外,六花庄的人不敢在大街上造次,但是在尹府内,他们控制住所有尹府的下人,试图用尹家下人的性命做威胁。
“尹老,我家主人有请。”
说话的人正是贾阿图,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主人交代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有完成,再这样下去他的下场只会比扎杰还惨。
只不过是帘子里的姑娘咳嗽了两声,主人一生气就将扎杰的脑袋砍了下来,怒斥他是没用废物。
贾阿图还记得扎杰的血喷溅到自己身上的温热,还有主人盯着他,告知他再不能将尹老请来,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他时那个冰冷的眼神。
书房内静悄悄的,护卫抵着门口,让两个武艺高强的影卫继续贴身保护尹老。
“尹老,我知道您待下人一直很好,既然我求不动您,就让您家里的下人来求你吧。”
尹家的下人被手脚反绑丢成一排,男女老少都有,特意没有堵住嘴巴,就是等他们向尹老哭求。
只是尹家的下人,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五岁的药童,愣是没有一个人出声。
贾阿图拎起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半大的孩子哆嗦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看向自己的父母,却被父母狠狠一瞪,立刻咬紧嘴唇。
任由贾阿图无论怎么掐他的皮肉,“哭啊,快哭,说你好痛,求求这些大人救你啊!”
小药童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就是一句话不说。
贾阿图双目通红状若癫狂,他曾经也是被这么虐待长大的,可是他学会了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求饶。
明明只要跪下说几句好话就可以获救,这些大沧人究竟在坚持什么?
他不懂,心底却泛起深深的恐惧,这或许就是他们久攻北疆不下的原因。
不行,他不允许大沧有这种硬骨头的人活着。
“好啊,很好,你们尹家一个个都是硬骨头,那我就要看看到底是我的刀硬还是你们的骨头硬!”
说罢贾阿图拿起长刀,高高举起挥舞向小药童。
小药童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依旧泪眼朦胧的看着母亲。
他的母亲向前扑来,想要用自己的命换下儿子的命。
她还未上前,身边已经有无数的身影比她还快扑了上去,挡在了小药童身前。
刀劈下去的砍中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他硬生生扛着了这一刀。
贾阿图原本见劈孩子不成,更加愤怒用尽全身力气劈向最靠近他的一个中年男人。
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打在他的刀上。
刀片应声断裂,同样撕裂的还有他紧攥着刀柄的虎口,鲜血立刻喷溅出来。
“住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贾阿图僵硬的转过头。
“主人,我……”
他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只觉得喉头一紧,紧接着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句“抱歉”,只是他再也无法理解。
贾阿图身首异处,原本不肯吐露半句话的尹家下人终于有人没忍住爆发出尖叫。
被贾阿图唤作“主人”的男子眉头紧锁,却还是出言安抚。
“放心吧,他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说罢他还想上前去扶起一个男子,却被男子粗暴的甩开手。
“啪”的一声,连带他身边坐在轿子里的女子都忍不住询问。
“十三哥,咳咳,怎么了?”
女人十分着急,苍白的指尖想要掀开帘子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