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命我当然要,你的命,我也要!”
说罢尹戚元又是一拳砸在温彦学的脑袋上,直锤进去一个深深的凹陷。
脑子嗡嗡响的温彦学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尹家痛哭流涕求他去六花庄庄主面前美言几句,然后再承诺将尹易烟嫁给自己,把整个尹家产业都交到自己手上吗?
为什么他会被尹戚元像拉着一条死狗一样直接丢在六花庄的大门前。
两人就在马车里并未下车,因为实在古怪。
透过车帘,贺兰汐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六花庄的布置。
就像是早知道她们要来一样,六花庄大门洞开,却没有护卫把守,仿佛一直等待着她们到来。
“是我小看他们了。”
六花庄庄主不给她闹事的机会,直接来一手请君入瓮邀请她进六花庄。
尹戚元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办?”
他原本计划实在不行就用温彦学的性命相威胁,可现在他要威胁的人是连面都不露。
就算他明知六花庄里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为了母亲和侄女闯一闯。
想到这里尹戚元不免有些急躁,准备跳下车直接走进六花庄。
贺兰汐拦住他,“尹伯伯,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尹戚元艰难的点头,这招实在危险,但也是无计可施。
贺兰汐叫车夫将车赶离六花庄,等车停到远处。
看到贺兰汐离开影卫立刻会意这是行动的信号,折返回六花庄,将黑色粉末撒向朱漆的大门,这是贺兰汐特制的粉末,只需一点火星就会被瞬间点燃。
可直到火势蔓延进去,还是没有人出来救火,反倒是被滚滚浓烟吸引来的周围村庄农户出现了。
也是在这时候温彦学才被烈火烤醒,半个身子被火舌燎着的样子十分狼狈,但他四周围寻找着尹家人的面孔。
“姓尹的你竟敢放火,我一定叫庄主整死你们尹家那个老太婆,还有尹易烟那个贱人,我一定叫她不得好死!”
温彦学越骂越脏,原本还以为他是被困者的村民终于也看清了这是大名鼎鼎的白眼狼温彦学,把人往地上一推就又去救火了。
让温彦学一个人倒在混合着污水的地面上,偶尔还有几个着急送水的农户不小心踩到他。
不等温彦学开骂,村民就骂他在这里碍事。
人越聚越多,贺兰汐才假装和尹戚元匆匆赶到。
尹戚元情真意切地呼唤着母亲和侄女,赶来救火的百姓这才得知刚才温彦学不是胡乱叫嚣,尹老夫人和尹小姐是真的被六花庄绑架了。
众人救火的手一顿,“这还了得!”
石榴在一旁也故作惊讶,“天啊,难道是六花庄请尹老不成,要放火烧死尹老夫人和尹小姐?”
此话一出,村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见到起火本能反应是要救火。
“可是,这里面是坏人……”有一般人开始踌躇不前。
一想到六花庄绑架尹老夫人,又觉得就算是烧光了也是报应。
“可是万一尹老夫人还在里面怎么办?”
“那就冲进去,咱们是救火也救人!”
打头的竟然是村里有名的懒汉,组织村民救援的村长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肯定又在打什么算盘。
只见懒汉往山上泼了一桶水就冲进火海,紧接着好几个人青壮年也冲了进去。
村长想拦,却被老友劝了下来,老友不停给村长使眼色,村长不得已趁人不注意和老友躲到一边。
“你让我再劝劝他们,万一闹出事情可怎么办?”
“啧,你平日里这么聪明怎么今天就傻了呢?你想想以前六花庄附近多少侍卫把手,怎么今天大门就这么开着?”
“你什么意思?”
“这明显就是六花庄和尹家在斗,六花庄绑架了尹家老夫人,那尹家放火烧了六花庄是不是也很合理。”
“那他们几个这么积极冲进去是做什么?”
“你就是老实了一辈子了,六花庄占了我们多少良田土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是时候拿回一些补偿了!”
这六花庄里面的好东西烧了多可惜,拿出去卖掉,就当作是对他们的补偿。
之前收购土地时六花庄所谓的补偿是交给上面的,层层盘剥下来村民除了没了赖以为生的土地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们不是没闹过,可是六花庄的侍卫那可不是吃素的,一棍子下来就能打残一个家里的顶梁柱,日子只会过得更加艰难。
冲进火场里的村民越来越多,贺兰汐也从影卫留下的标记一路深入六花庄内部。
“这就是贪了多少地,这么远。”
要是可以贺兰汐都想骑马进来了。
尹戚元也累得满头是汗,看着六花庄奢华的装饰和可是说是辽阔的花园。
“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这么一座宫殿一样的庄子就这么突然间拔地而起。”
贺兰汐从尹戚元的感叹中又察觉出一丝寒意。
其实并不突然,肯定是某一股势力潜伏在大沧很久,未雨绸缪许久。
最后一处标记写得十分潦草,石榴端详片刻判断真伪。
“应该就在这里附近才对,难道是因为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转移了?”
贺兰汐心底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害怕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顺着模糊的标记,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内找到一丝线索。
石榴冲里面吹了一声口哨,里面回应了一句,两方相互试探,终于确认了身份。
三名侍卫带着已经昏迷的尹老夫人和尹小姐出来。
“公子!”
侍卫刚开口就被尹戚元紧张的话语打断。
“她们这是怎么了?”
尹戚元看到老母亲双眼紧闭吓得都忘了呼吸,还是贺兰汐伸手上去诊脉。
“无碍,应该是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让她们睡过去了,脉象还算安稳。”
尹戚元整个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
贺兰汐却皱着眉,“怎么只有你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