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眉梢抽的跳了跳,拂过一抹刺痛。
“会这般严重?”
江遥意外的瞪大眼,点头。
“当然了,这可是气体传播,只要有风,那些毒气可以蔓延到这个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你可别小看了。”
封祁心头蓦的一沉,犹如被重物压上,一时有点呼吸不畅,声色哑了几分。
“我没想到。那现在要怎么办?”
江遥摇摇头。
“现在毒气还未扩散到此处,我猜测,梨村周围应该有可以阻挡气体扩散的植物,我需要去现场看看才确定情况。
你先去安排手上的事,我等苏珏醒后,与他商量解药的事情。做好准备后,尽快去梨村。”
封祁沉沉“嗯”了一声应下。此时他也想明了情况的棘手,不再阻止,只是心里还是暗暗提醒自己,要注意江遥的身体情况。
江遥这会是孕妇,自己也知道需要多注意。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要是遇到危险,我一定马上跑!”
封祁浅浅笑了下,心里的担忧还是未减,略略沉吟,开口问:“你说做这一切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江遥歪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不太确定的说了三个字。
“救世主?”
封祁目光微闪。
“救世主吗?”
江遥微微噘嘴。
“我也说不上。但他做不能做这一切,是想毁了这个世界吧?”
此刻,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知未来会一语成谶。
封祁心绪很乱,一时也找不到答案,深呼吸,敛下心神,抬手摸摸她的脑袋。
“我先安排手下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吗?”
江遥点头。
“当然,你去吧。”
封祁弯腰,又抱了她一下,才离开。
江遥目送她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间。
一夜平静。
清晨。
江遥刚出门,就见白玥微像个木桩子立在门口,小脸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像是在门口站了许久。
江遥看她神色有点呆愣,不知在想什么,自己连叫了她三声,身子才抖了抖,有了反应。
“你还好吗?”
白玥微薄唇干裂,一颤,就渗出了点点血液,她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上看的更不好了。
江遥蹙蹙眉。
“你怎么了?在这站多久了?先等我一会。”
她转身回屋,倒了杯水出来给她。
白玥微情绪缓过一点,抿着唇,羞而怯的接过水。
“对不起,小姐,奴婢……奴婢……”
“先把水喝了,慢慢说,不着急。”
江遥抬手打断她的话,抬抬手示意她快喝水。
白玥微心绪很乱,闻言连忙点头,动作有些慌乱的低头喝水,不小心的将水洒了不少。
江遥也没说什么,就是在看到她动作后,转身回去,直接将茶壶拿了出来,又给她添了水。
白玥微什么都没说,就顺着她的动作,一脸喝了五杯。
江遥看着差不多了,就没再给她倒,这才开口。
“你在这站多久了?”
白玥微一怔,急忙摆手。
“没多久的,我刚到!”
江遥浅浅蹙眉。
“你身上的情况,可不像。”
她凝眸,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白玥微一番,衣摆下方都已经被朝露给浸湿了,呼吸虽粗,但很急促,听着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还有脸色,比纸都白了。
大约是站了一夜。
白玥微呼吸一窒。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奴婢……”
江遥安抚的摸摸她的手臂。
“别急,我没有怪你。你来找我,有何事?直说就好,慢慢说。你签了身契,现在就是我的人了。
既然是我的人了,你出事了,我会帮你的。”
白玥微心头一暖。
她被赶出家后,以前的朋友,都当她是瘟疫般,躲的远远的,就连以前笑脸相迎的长辈,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带着弟弟流浪了半年,看尽了人世间的凉薄。若不是还有弟弟要养,她早就坚持不住去死了。
眼前人虽然要了她的自由,却是第一个说出要为自己撑腰的人。
她不由红了眼圈,水汽氤氲,视线变的模糊。
“奴婢……”
她眼眶内的泪跟着颤了颤,顺着眼角滑落。
她一慌,急忙偏头躲开,抬手重重的擦掉泪。
江遥安抚的又摸了摸她的手臂。
白玥微再也忍不住,反身抱住她,“哇”的哭了出来。
哭声凄厉,好似要将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般。
江遥静静的抱着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大约一刻钟后,白玥微的哭声慢慢小了下来。
江遥偏头看了她一眼。
白玥微缓过情绪,脸红的如苹果般,满脸不好意思,嗫喏:“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江遥揉揉她的脑袋,拉过她的手,将人牵到屋内,让她坐下后,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拧干了,递给她。
“擦擦吧,再喝点水,饿了吗?”
白玥微有些无措的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不安的一下窜起了身。
“小姐,您别……”
江遥抬手压住她的肩膀,又将人摁下坐好。
“好了,这会就暂时忘记主仆吧。在外等了一夜,肯定饿了,我让厨房送吃的来,吃了再说。”
白玥微抓经了毛巾,又蹭的站了起来。
“奴婢去厨房吩咐!”
说完,不等江遥说话,就飞快转身跑走了。
江遥这次没阻止。
早餐时,她又压着人和自己一起吃。
等吃过早饭,她牵着白玥微去了院中的小亭子里,这才开口问她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白玥微这会情绪已经稳定了,踟蹰着有些紧张的说:“奴婢想请小姐为奴婢弟弟治病。”
江遥不由回想她弟弟白笙的情况。
当时她只是瞥了一眼,看出白笙的眼睛好似有点问题。
“你弟弟,怎么了?”
白玥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拂过一抹悲凉。
“笙笙之前,被我那位所谓的父亲打到了头,之后,眼睛就出问题了,一开始是看物有些模糊,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也想求医,但这一路走来,他们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更别说看大夫了。
昨日,她看了江遥的手术,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预感,弟弟只有眼前人可以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