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赵真的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娘,娘,你怎么哭了。”孩子软糯的声音响起来。
女人像是受了触动,一把抹掉眼泪,说道,“他早知自己会死的。”她说着从孩子的里衣里拿出带在孩子脖子上的一块金镶玉的坠子。
“大人,李葛入山为匪,都是为了我们娘俩。”他把玉坠递给赵真,“他说,这是我们娘俩的护身符,叫我如果遇到大理侍卿给他,或许可以保我们一命。”
赵真拿过玉坠,命她们起身。这个玉坠挺大而且沉手,不像是给孩子戴的,不过是借着孩子来保护它的吧。
赵真看了看这玉坠,把它往石头一砸,跳出一个东西来。赵真把它捡起来,细看,居然是一枚箭簇。赵真的心一下提了上来。这枚箭簇和他在李曾身上找到的是一样的。这种箭不是一般的箭,而是带了钩,所以杀伤力更大。
“他可曾说过别的什么?”赵真问。
那女子缓缓道来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李葛曾随郑良出征,后来了无音讯。他们再见时,已是十年后了。她遇到他时,他穷困落魄,根本不敢跟她相认。可是她等他多年,一心一意要跟着他。她曾问过他,别人随军回来都加官进爵,为何他没有。他只是叹气道,“活着就不错了。”她也便不问,他也不再说。只是午夜梦回,他总噩梦连连。
三年前,他说他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后,他们到处躲人。她不明所以,他却总是苦笑。两年前,他被抓,她被软禁。之前,他递给她这枚玉坠,附在她耳边说,“我听闻,大理侍卿是青天寺卿,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查的案,不敢拘的人。若是大理寺卿找到你,你便把这个给它,或许可以保你们娘俩一命。”
“他们以你们作为威胁,让李葛入山为匪。他又如何肯定他们不会杀你们?”赵真问她。
“正是这东西。”女子说道,“他说过只要我们身死,证据便出现。他们便不敢杀我们。”
原来他们以为李葛留有证据,所以才不敢杀他们。但是,他们抓了她,就可以威胁李葛了。
“你可知是何人抓的你?”赵真问。
“李葛称他为‘季唤。’”这女子回道。
“我会命人护你们安全,你可愿意随堂作证?”赵真又问。
赵真连夜审讯了季唤。季唤正是郑恩的长随。
“你是郑恩的长随,却不是替他办事,你这差担得不怎么样啊?”赵真语气似有调侃,其实,他最恨背叛的人。
他被绑着,却是不断挣扎,“你们凭什么绑我?”
“这些官面上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吧。”赵真对马刀说道,“交给你了,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松开。”
“是,”马刀拱手道。
夜已经深,叶依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派人守着门,知道赵真回来,打着灯笼也过来了。
“大人。”叶依兰站在书房外,轻声叫他。
赵真亲自迎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啊?”赵真柔声问道。
“想跟大人在一块。”叶依兰说了一句,被牵着进了书房。这时的赵真其实也挺疲累了。叶依兰一来,让他精神一振。她轻轻的一句话,更让他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