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想到赵真反应这么快,毕竟,他离开京城时七岁,过去十七年的时间,他从未唤过他一声“父皇。”他知道赵真心中是有怨的,而他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愧疚呢?
他一下子颇有点老泪纵横的意味,赵真却没有给他这么个机会,他再拜说道,“父皇,请准许儿臣权全负责此案。”
赵真对自己父亲的感情非常复杂。小时候他觉得他是好父亲也是好丈夫。母亲突然自尽,那散落在地上的红啊,刺得他神经突突地跳,他抱着她想问她为什么,她却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告诉他,“好好活着,你不能死。”他异常难过和不解。可是那时他还小,他并不完全懂得他人生的改变。直到,母后去了不到两个月,他去皇陵,不是没有过期待,期待他父皇派人来看他,来接他,可是他等不到人。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死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孤独什么叫害怕。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他觉得他终其一生都很难走出来。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父亲?他终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吧。
是夜,赵真回来,尹剑把查到的信息递给他。赵真展开一看,只道,“看来还得去一趟琼林宴,你们且去安排,我马上来。”
尹剑退出,叶依兰上前来。赵真拉住她的手,说道,“我马上要出城去,你自去安歇,睡醒,我就回来。”
“大人是去琼林宴?”叶依兰这样一问本来也没什么,赵真却担心她吃味,便又耐心解释说,“本大人有公务,可不是去喝花酒的。”
他的语调笑意味太浓。叶依兰本来只是想问他去的地方,却让他误会自己担心他出去喝花酒似的。她一笑,“大人若是去喝花酒,倒省得我不少力气。”谁都无法想象赵真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却是十分难以餍足。
赵真一哂,她这是明晃晃的调戏。他突然觉得叶依兰是真的入了俗,有了情和愿。这种感觉让他倍感舒服。
他突然靠近叶依兰,看向她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等为夫回来,必不让你出气力,你觉得可好?”
叶依兰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不怀好意,脑袋里浮现的是他折腾一晚上的情景。她像是受了惊,连连退步。赵真却是哈哈一笑,掀帘而出。
出了府衙,赵真问尹剑,“人在琼林宴?”
“是。”尹剑道,“我们探过多次,但都无法接近,琼林宴机关很多。”
赵真到琼林宴,果然听到笙歌、丝竹之声。
“哟,赵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到此啊?”郑恩看到赵真先是愣了下,逐渐清醒过来问道。
“郑大人,酒可醒了?”赵真对郑恩调查得很清楚。
郑恩此人年少时不学无术,未及弱冠就极爱流连花丛。
他父亲气得半死,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在刑部给他谋了个小缺位。
年近而立之年,郑恩突然奋发图强,这不才几年,就考上了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