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叶依兰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被赵真抱着的缘故,她觉得热,全身都热。梦里,她热得不得了,还喘不过气,在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意识那是火,她在火场里。
“火,”她挣脱着醒过来。梦境太过真实,仿佛她真的在火海一般,醒来后,她不断地告诉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一醒,赵真就醒了,看她眼神恍惚,十分害怕的样子,他知道她做噩梦了。听到她说一句,“火,”他的心肝都颤抖了。她的身世,他知道,她却不知道。而且,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让她知道那一段,因为太殇。可是,她居然梦到了火?
失神一瞬间,赵真下地为叶依兰倒一盏水茶。叶依兰就着他的手,喝了水,人才清醒过来。
“梦到什么?很可怕吗?”他坐在她旁边,抚着她的秀发问她。
“火,是火,”叶依兰想到刚才的梦境还心有余悸,“我看不清,只是觉得很热很烫。我好难过。”她说着就哭出了声。
笑绿在外间听到叶依兰的哭声,因为赵真在,她不敢径直进来,只轻声问道,“姨娘可是要起夜?”
“没事,你不必进来。”赵真对笑绿说。笑绿只好退到外间,但她是叶依兰的丫头,她有点担心,只好竖起耳朵听。
“做个噩梦也能把你吓成这样?”赵真轻轻地吻掉她泪,“有我在,你不必害怕。”他搂叶依兰靠近自己。
赵真胸膛特别宽阔,初初碰到他的胸膛还有一阵凉意。叶依兰还在梦里火热的感觉里没有出来,这一靠近觉得特别舒服。
见叶依兰没有动,赵真扶住她,一起躺下床去。
笑绿在外间听了,知道叶依兰只是做了噩梦,大人便这般哄着,心里十分高兴。
下半夜,叶依兰睡得极好。赵真却有些睡不着了。那把火烧得奇怪,真的是自己父亲做的吗?他想弄清楚给叶依兰一个交代,却担心叶依兰知道真相便不肯在他身边。
他七岁离京,人情冷暖尝了个遍,以为从此就冷心冷肺,只为那些冤死的人而活,却没想到遇到了叶依兰。从怀疑到爱上她,可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的时候,他也发现叶依兰并没像他一样爱着对方。他甚至觉得她做好了随时准备离开她的准备。她本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所以,今天她喜欢一套红宝石,他是欢喜的吧。至少,她越来越像是个有弱点的女人。他愿意为她筹谋将来,却怕她不给他机会。
轻轻叹息,他才慢慢闭眼。
这一觉赵真睡得并不轻松。他也入了梦。梦里所见皆是他儿时场景,那时,他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他父亲一只手还牵着他的母亲。一家子其乐融融。
画风一变,变成了他母亲一个人独自落泪的样子。
他心一惊,却看到了父亲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上牵着另一个女人向他们走来。
似乎所有温暖的东西都在这一瞬间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