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满头都是汗,显然刚才睡得并不安稳。赵真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汗,柔声道,“追踪到了悬崖,我已派人下去找,有消息会传来。”
“大人忙碌了一天,先用点银耳粥吧。”叶依兰心里有些失望和担心,但她也能感觉到赵真的颓废气息,他应该已然尽力。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好。”也是饿了,赵真拿过叶依兰手里的碗,一饮而尽。他平时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今天这碗软糯的东西下肚,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
“还有吗?”赵真问。
“有的。”叶依兰又给他打了一碗。这种用小朵椴木银耳熬出来的粥,最是滋润。赵真一出门,叶依兰无所事事,就自己用小火慢慢熬了出来,温着,直等赵真回来。
赵真这回没有接,往榻上一坐,直盯盯地看着叶依兰,其实是看着她的手。叶依兰明白,就一勺一勺舀给他吃。
就着叶依兰的手,赵真慢慢吃着,心里也舒服了些。
“是你做的?”吃完了,赵真问。
“是。”叶依兰径直道,“大人一出门,想必回来必定没吃饭,因此熬着等大人回来。”
对叶依兰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一起出来办事,她不会武功,帮不了忙,煮点吃的也是应该的。可是,对赵真来说,感觉却不同。他从七岁起就孤独,身边有人照顾,却没人跟他亲近。七岁前那些温暖的时光随着那一剑似乎被封存,再也不曾感觉到了。此时,他办事回来,已是下半夜,却还有一个女人愿意等着她,给他留有吃食。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有些心悸,却受用。
“以后莫自己动手,我未回,你只管自去睡,不必等我。”赵真语气又温柔了几分道,“切莫伤神操劳。”
叶依兰噗嗤一声笑了。她怎么觉得赵真像是个护仔的母鸡呢。
赵真注视着叶依兰,却见她低头缓缓靠近赵真的胸膛。赵真像是喝醉了,也像是做梦一般,却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他拉起叶依兰,问,“你今天在书房做什么?”
“闲来无事,看了些书。”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书,“这些都看了看。”
赵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什么《天香传》,什么《牢里的郎情妾意》等,他差点没吐出血来。这些书本是前朝留下来的杂书。《天香传》讲的是天香楼里的姑娘跟几位公子的风流韵事,而《牢里的郎情妾意》也好不到哪里去,说的是一个女犯人跟不同牢头的混乱关系。
这样的书,叶依兰怎么能看?赵真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不称职的家长,没看好自己的女孩子。
“这都是哪里来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叶依兰吓了一跳,不知道赵真怎么这样问。他手指了指,赵真书案上的一叠书,道,“从那里拿的。”
这里都是兵法策略,哪里有什么杂书。
突然一张笑嘻嘻做贼似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不是李井然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