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木十几年来确实守着孙也的墓,甚至为了这个墓,他可以跟郑恩周旋。虽然彼时他不知道,这个事是郑恩做的,但是,他知道是刑部的人做的。而这些年,他没少替刑部做事。他替别人做事,只是希望自己活着,而自己活着只是想看住孙也的墓。
可是,孙也不可怜吗?这样果敢有勇有谋的女子,明明知道自己非死不可,还是要利用自己的身体甚至遗体,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公道。
赵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明了她所想,只是轻轻地叹口气,心里却想,他的女人他是一定要护好的。
因为叶依兰身体娇弱,赵真也不敢与她说太久的话。这张纸除了“冤枉”两字,只有一个梅花印记,他心里有数了,自然可以慢慢查,眼下让叶依兰休息才重要。
叶依兰说了一会话,也觉得有些累,昏昏欲睡起来。赵真把她抱好,放平在床上就退了出来。四个丫头见了齐生生地行礼。
“好生照看你们姨娘,她若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做,厨房做不出来,就去买。”赵真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严厉,四个丫头齐齐地应了。然后回头赵真就派人送了五百两银子和一堆的首饰。四个丫头自然是喜气洋洋,觉得大人对她家姨娘好。
赵真才走出几步,又遇上了苏芡、紫菱和桂枝。三个人齐齐行礼。一记冰冷的目光袭来,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听说,姐姐病了,我们过来看一下。”还是苏芡先开的口。
“她正病着,需要清静,你们各自回房,不得再扰。”赵真看到她们三个,突然想起叶依兰说她不喜欢后宅阴私,对她们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话又说得严厉了几分。
“是。”三个人又一阵行礼,然后待赵真离开,她们也离开了。苏芡还好,她毕竟是皇后所赐,自有她的地位和立场。紫菱拍拍胸口,显然吓到了。桂枝却是咬咬唇,一脸的不甘心。
“从前总以为大人是个脸冷心冷的,却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细心周到的时候,唉。”说话的是苏芡。
她这话说得明明是挑事儿,紫菱心里冷哼不接她的茬也并不说话,桂枝却是把手帕都揉碎了。上次听叶依兰说赵真的话,就已经让她觉得十来年来对赵真的印象一瞬间破裂,今天更是亲眼看到赵真对叶依兰的爱护,那天的话再次响起来。难道,他真的是个爱颜色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桂枝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她有这个信心。
这样过了将近小半个月,叶依兰的身体逐渐好起来,赵真与她说要去一趟杨州办案,当然也要带她一起去。这个案子从一开始,赵真就没瞒过她,她自然乐意一道去的。
这消息一出来,主屋这边,四个丫头开始整理东西。桂枝就坐不住了。晚上赵真在书房忙碌,他的小厮王六给他送来了冰糖银耳粥。这天气已经入秋,有些凉了。往年这个时候,赵真容易咳嗽,因此一入秋冰糖银耳粥就没断过。赵真也没有多想,拿起来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