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点头,“任木呢?”
一个男人心心念念自己的女人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才保不住性命,却没想到是一场利用。所有的温存都只是为了利用,利用他为她守墓。
叶依兰的眼眸垂着,看不出情绪。
赵真觉得她应该是很难过的。他轻扶住她的肩,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眼里有光。
她说,“大人相信所谓爱情吗?”
赵真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而他也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任木说,他相信孙也利用他实属无奈,他们相处时间太短,她不相信任何人是对的,如果不是世道不公,他最终肯定可以感化她。他说,‘我依然相信爱情。’”
“我亦信之。”赵真说,很郑重。
“任木还说,他会为孙也做会场,之后就来大人处,他会为大人所用。”叶依兰这样说,赵真点头,过后又派出几个人去保护任木。
“那这么大的玉板指如何不会被发现?”赵真问,却没想到叶依兰突然反握紧他的手,很紧很紧。
“你可知孙也是如何死的?”
“自杀。”
“用剑刺穿自己的胸,把玉板指塞进去了。”她声音似乎平静,赵真却觉察出来有点抖。
赵真手抖了下,他自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决绝。一个人可以对自己这样狠,那是应该有多恨啊。
当年,五路军马,西路军的统帅正是郑恩的父亲,后来的荣国公郑良。他一年前因病已经荣养。据说,当时抓到孙元邵的并不是他,而是北路军沈郁。不过,沈郁此战后,就申请离京,一直任杨州知府,现如今还是。想到这里,赵真说,“若说嫌疑,郑良、郑恩跑不了,恐怕沈郁也有。”
叶依兰点头。这些关系,她很清楚,是因为她师父都跟她说过。赵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叶依兰做为一个孤女,又是在庵门长大,她的师父是个出家人,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并且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叶依兰。强忍着心里的疑问,再想起他获得的关于叶依兰师父的消息,更是不解。当时清修庵被屠,他派人调查过叶依兰的师父,传回的消息只有四个字,“从小皈依”,其它的就再也查不到了。
一个从小皈依的人,会有什么仇家,竟遭灭门?赵真觉得可能跟叶依兰有关。
看来得去趟杨州了。赵真想着,却突然觉察到,他跟叶依兰的手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她的手非常冷。赵真觉她是被吓的。也是,这么点大的女孩子,开棺验尸就很厉害了,又亲眼所见死者惨状,肯定会害怕的。
“莫怕。有我在。”赵真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叶依兰反应慢了半拍,只是说,“都是可怜人。”
她手确实是冷,却是体质问题。不过,想到任木跟孙也的纠葛,她还是心有余悸。她其实很容易同情别人。她本来想的是任木很可怜。说到底孙也跟任木所为,不过希望他不要忘记她,好帮她好好守着墓穴罢了。为了这个目的,孙也献出自己,虽然叶依兰对男女之情不甚清楚,可也明白夫妻成事,那关系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