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鬼的哥哥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只需要找到绳子给它提供武器,其他的,就交给它了。当它杀死小熊,想起来我们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完成任务,游戏通关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样想的话是很完美,可是万一它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办?”王毅还是有些担忧。
许悠一摊手:“那就需要我们自己去努力咯,我们救了它,也算是一个恩情,即使它是NPC,也不能当场就斩杀我们吧,这也太不讲道德了。如果它是这么个不讲道德的东西,我们就需要拖住它,自己去用绳子吊死小熊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把绳子套到小熊的脖子上就算成功,还是彻底杀死它才算成功。”陈周紧接着道。
“真的很希望是第一种,”许悠无奈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去完成这个任务,就让我们祈祷事情会像我想的那样顺利吧。如果不是,那只能硬拼了。”
王毅和陈周都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要去哪儿找所谓的那条麻绳呢?”王毅询问道。
许悠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这轮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可不能被外面那些鬼抓住。”
说到这儿,王毅皱了皱眉:“怎么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呢?”
“不稀奇,”陈周看着紧闭的门,“小鬼既然打包票可以阻拦那些鬼,就一定有它的办法,不然它这二把手的地位是吃素的吗?”
回答完王毅之后,陈周才又看向许悠,更准确的是看向她手里的怀表:“老早就想问了,这是道具?”
许悠将手中的怀表举了起来:“这个?”
陈周点了点头。
“也算是个道具吧。”
也算?
陈周没有听懂她的话,正想再问,却听见王毅道:“这是你在古云村从村长手里骗来的吧?”
许悠一瞪他:“什么叫做骗,读书人的事能叫骗吗?这明明是村长看我可爱送给我的!”
这下,陈周懂了,许悠手里的那块怀表是她上一次游戏里的NPC的,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人骗过来了。
他发自内心地朝许悠竖了个大拇指:“牛。”
许悠低调一笑:“可别,我也不想要的,可是那个村长非说我长得可爱要把自己的怀表硬塞给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收下来的,你可别听王哥的,他夸大其词。中年男人说话就是夸张。”
“什么中年男人!”王毅不服,“我这叫正值壮年,小屁孩不懂就别乱说!”
许悠没有再说话,陈周只笑着,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狡辩。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许悠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房间里的蜡烛猛地亮了起来。
这一轮的捉迷藏结束了。
三个人呼了口气,许悠将那些碎片随手往口袋里一丢,就和其他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等走回大厅的时候,却发现那儿只有小鬼一个人。
它阴森森地看着三个人:“找到线索了吗?”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许悠声音一顿,故意吊它胃口。
果然,听她这样说,小鬼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但是什么?”
许悠故作为难的样子:“线索让我们去找一条麻绳,可是这古堡里哪儿有麻绳呢?离下一轮游戏又很近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找到麻绳了,你对这个古堡要比我们熟悉得多,你知道哪儿有麻绳吗?”
小鬼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见状,许悠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麻绳,要不我们也不帮你了吧,我看这个捉迷藏游戏也不是那么的难嘛,我们就在这儿听天由命吧。你这愿望,我们实在是实现不了了,还是你自己努力吧。”
她的话音刚落,小鬼的脸色瞬间变了,它阴森地笑了一声:“不是那么的难?是因为我把鬼全部控制在了一楼,所以才给你了这种错觉吗?下一轮可是又多增加了一个鬼来寻找你们,你可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帮我完成心愿。”
许悠不听它的威胁,甚至开始摆烂,她毫无感情地看向小鬼:“哦,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小鬼面色一僵,它甚至没有理解许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弱智的话:“那你们就会死,而且死的更加凄惨。”
它以为会在许悠面上看到惊恐的表情,可是没有想到她简直是油盐不进,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死?那就死呗,反正也不想活了,死之前我也会带上你的,黄泉路上有你给我作伴也算是一种乐趣吧。”
“你威胁我?”小鬼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它这个反应却逗笑了许悠:“威胁你?你可别乱说,我可没威胁你,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
小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时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要怎么取舍。
它并不知道许悠他们说的是否是正确的线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任他们,毕竟自己也折腾了他们不少,万一这绳子给拿出来了,却是他们用来杀自己的怎么办,这样的话,不仅哥哥的仇没报,自己也被他们给杀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它并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许悠看它这个反应,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它知道绳子在哪儿,见它还是犹豫不定,她又继续道:“我看你也不是很信任我们,当人,我们对你也不是非常的信任,但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小熊不是吗,现在的目标是杀掉小熊,给你哥报仇。这样吧,我们都各退一步,绳子由你拿着,我们不碰行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绳子!”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小鬼的表情却有些动摇了。
见状,许悠干脆加大了筹码:“我们可以让你哥哥再次活过来,只要你配合的话。”
小鬼猛地看向了她,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神情激动:“我凭什么信任你们!”
“爱信不信,”许悠可不怕它这个样子,直接嗤笑一声,“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你就跟你哥哥的尸体在一起一辈子吧。”
“我需要你们可以把我哥哥起死回生的证据。”不管许悠说什么,小鬼依旧坚定道。
许悠摊了摊手,看向陈周:“给它表演一个你的技能吧。”
陈周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低声呢喃了一阵咒语,右手猛地一指,原本在许悠口袋中的黄符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紧接着,他右手一动,手中的黄符骤然燃烧了起来。
一瞬间,小鬼的表情变得惊恐,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似的,面色苍白,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陈周手中的黄符燃烧干净,它才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驱鬼符?”
小鬼有些警惕地看向陈周,见他点头之后才又问:“既然你有这种本事,为什么又要帮我呢?你完全可以自己直接通关。”
陈周只笑了笑,并不回答它的话。
许悠上前两步,将陈周拉了回去,对着小鬼道:“玩家的事情你少管,看也看了,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要不要合作,你只有现在这一个机会,如果错过的话,你就不用想让你哥哥活过来了。”
小鬼思索了一阵后,最终还是同意了许悠的话,它看向许悠:“我只是知道绳子在哪儿,但是必须你们去拿,我不会提供任何的帮助,等你们将绳子拿出来之后,必须像你们说的那样,将绳子交给我保管。”
许悠并不在乎它能不能提供帮助,只要是它不在背后捅刀子,就已经很好了。而它的最后一句话,正好说在许悠的心头上,她正在想等一会儿把它哥哥唤醒,要怎么才能自然的将绳子给它呢。
这样看来,还是这小的比较好骗一些。
她点了点头:“行,你把地方说出来吧。”
小鬼转过身子,对着挂着的那一幅画指了指:“就在这儿。”
在画里?
王毅上下左右扫了一个遍,也没有看见像绳子一样的东西,他怒视着小鬼:“不想合作就直说,你们NPC现在也能欺骗玩家了吗?我真的非常怀疑这个游戏的公平性。”
往常一有玩家质疑游戏的公平性,NPC都会有很大的心情波动,而他们面前的小鬼并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许悠刚才说的话给还了回去:“爱信不信,就是在这儿。”
王毅还想要说什么,被许悠一把拉住,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们走近些看看,毕竟它还想要复活它哥哥,如果我们死了,它可就只能和尸体过一辈子了。”
小鬼知道许悠是在试探自己,但是依旧没有吭声,它确实是在这儿看见过一条麻绳,能不能找到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许悠看它这个表现,也就放下了心来,示意陈周跟上,拉着王毅就朝着那幅画走了过去。
远离小鬼之后,王毅才小声道:“它哥哥不是没死吗?怎么它像是不知道一样?”
许悠翻了个白眼,也小声回他:“感情人家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啊,人家都说自己失忆了,又怎么会知道它哥没死。”
“不对,”陈周打断了她的话,“据我的经验来说,每个游戏里的NPC是没有办法杀死比自己高一级的NPC的,甚至连高等级的也没有办法杀死低等级的,只能慢慢地折磨。但是小鬼好像是忘了这个规则,这场游戏的bug还挺大。”
王毅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说怎么没有见过NPC自相残杀的场景呢,还以为是它们比较团结呢。”
许悠也没说话,突然感觉自己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一点,她还是对这个游戏的了解度太低,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方面的事情。
“连陈周可以复活它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它可以暂时停止对我们的恶意了吧。”王毅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总觉着被小鬼盯得背后发凉。
许悠点了点头,但是又道:“但是还不够,一会儿我们拿到麻绳,就需要立马去之前那个密室,这小鬼可说了,它只能阻拦一轮的NPC,下一轮的捉迷藏可就没有人帮我们阻拦NPC了。以防意外发生,我们还是直接回到密室,直接复活它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再刺激一下它对小熊的怒火,这样我们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陈周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我懂,吹枕边风嘛,我们吹给小鬼,小鬼再吹给它哥哥。”
枕边风?
许悠总觉着他的用词怪怪的,可是还是点了点头:“大差不离,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经走到了画的前面,许悠仰着脖子看这幅巨型的画,感叹道:“就是不知道小鬼所说的绳子在哪儿了,总不能这画里哪儿再有个暗洞吧。”
想到这儿,她竟然觉着自己想的确实有些道理,回头看了一眼小鬼,大致地比画了一下它的身高,默默地蹲在了地上,手在画上摸来摸去,试图找出那个暗洞。
王毅看着她的动作,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真的那么简单吗?就直接再来个暗......”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许悠手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兴奋地抬起了头,示意他们看自己的动作。
王毅一噎,不会就这么巧吧,真的有一个暗洞?
果然,许悠的手又摸了摸画,找到了边缘后,将手扣进了细小的缝隙里,用力一拉,瞬间一个暗格被拉了出来。
里面赫然放着一条脏乎乎的麻绳。
王毅:......
他看着许悠嫌弃地用指尖挑起了那根麻绳,发自内心地问道:“这种恐怖游戏还能充钱吗?”
啊?
许悠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王毅又道:“为什么你一找就一个准,我真的会生气的!”
许悠这才明白他的话,挑了挑眉,将手上跳起来的麻绳随手扔给了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有些感慨:“可能这就是上天对美女的眷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