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将东西抽了出来,仔细比对了一下两块碎片,最终确定这两块碎片应该是来自同一张画作。
她喊来正在寻找着证据的两个人,等他们靠近了之后,将两块碎片都放在了桌子上:“也许我们可以找一找这些个碎片,应该会对我们的任务有帮助。”
陈周看了一眼她拿出来的碎片,从口袋里也掏出了两张,和桌上的碎片放在一起:“这应该是一样的吧,我在那边垃圾桶翻到的。”
垃圾桶?
许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倒在地上乱成一团的垃圾桶,她一时不知道是该佩服敬业的陈周,还是该同情孤独倒地的垃圾桶。
见状,王毅也默默地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碎片:“是这个吗?我也找到了。”
顾不得多想,许悠将五块碎片怼在了一起,可是只有两块能大概的连起来,并不能观察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先是松了口气,笑道:“这也算是给我们指明一个寻找的方向了,我们就不用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陈周抽了抽嘴角:“你才是苍蝇,你看看我这张脸,能被形容成苍蝇吗?”
“好的,变异的白色苍蝇。”
趁陈周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悠又迅速道:“那我们现在就先找碎片吧,也许碎片能告诉我们一些答案。”
王毅点头同意后,两个人分头寻找,一瞬间桌子旁边只剩下了反应过来的陈周。
他看着许悠的背影,咬了咬牙,有些被气笑了,但是也没有去反击回去,而是找了一个地方翻找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室已经被他们翻了一个干净之后,几个人才又重新聚在了桌前,将自己找到的碎片全都拿了出来。
许悠将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可是无论怎么拼,中间都是还少一块。
她大致地扫了一下整个画室,问道:“还有哪儿没有找过吗?”
王毅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圈后,摇了摇头:“都找过了,就差把地皮给掀起来了。”
“那就奇怪了,”许悠看着这差了一块碎片的画,陷入了沉思,“最后一片到底在哪儿呢?”
她将视线缓缓地移到那些画架上:“画架里面找了吗?”
王毅赶忙举手:“找了找了,我找的,那些画里面并没有碎片啊,每一幅画我都翻了。”
“不是,我说的是画架,不是上面的那些画。”
闻言,陈周朝那些画架走了过去。
他将画架从上到下地摸了一遍,最后在中间的一个画架上找到了最后的一块碎片。
“不是吧,”王毅看着陈周将那个画架左上的木块拔了出来,成功地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整个人有些呆住了,“这样也行,许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有可能藏在那儿的?”
许悠指了指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木板:“诺,我从这张桌子上掰下来的。”
掰下来的?
王毅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会想到把桌子面给掰下来,但是他也不想多问,无论什么办法,能找到线索的就是好办法。
许悠接过陈周递过来的碎片,将它和桌子上的那些拼到了一起。
王毅看向画,一时间有些无语:“不是,这真的是画家画出来的吗?这真的不是用画笔画的火柴人吗?”
听他这样说,许悠也注意到了这幅画的样子。
一张大桌子前,坐了一排的四肢简单得像是人的东西,画得要多简单就有多么的简单。
“怎么有些熟悉呢?”她由心的发出了疑问,虽然这幅画挺让人惊讶,但是还是让人非常的熟悉。
“《最后的晚餐》。”陈周淡淡道。
“对,就是这幅画。”
经他提醒,许悠才明白了这种熟悉感从哪儿来的,这不就是小学美术课本上的画嘛,她当时还把美术书当成课外读物看了好多遍呢。
“这不是一副名画吗?但是桌上的这一副......”王毅感觉有些辣眼睛,赶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行吧,也不知道这是谁临摹的,还不如我画的呢?”
“为什么线索是这幅画呢?”
许悠试图从脑海中将有关这幅画的记忆给抓取出来,可是最后却失败了。
饶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理科生,和这些艺术真的不沾边。
她尴尬的笑了笑,问他们两个:“你们知道这幅画描绘了什么吗?我现在只想起来它是达芬奇画的,其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王毅躲避她的视线:“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暴发户罢了,不懂这些高雅艺术的。”
可怜?
这种可怜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让她碰见啊!
许悠心中无能狂怒,见王毅指望不上,她又转头看向陈周,目光殷切:“就靠你了,我相信你肯定会知道一点东西的。”
陈周眉毛一挑:“知道倒是知道,但是变异的白色苍蝇应该是说不出来话的吧。”
许悠嘴角的笑容一僵,她就知道刚才陈竹没有还击,肯定是在后面等着她呢。
但是对于他的威胁,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她转身走到了陈周的身后,双手紧握成拳:“这可是团体任务,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就......”
“那你就怎样?”
“那我就给你捶捶背,讨好你啦,”许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敲着陈周的脊背,“怎么样帅哥,这个力度还合适吗?”
陈周舒了口气,一脸的享受:“左边左边,不是这个地方,再往左去一点点,哎,就是这个地方。”
许悠咬紧了牙齿,用手在他脑后挥了挥。
“这幅画呢,我倒是知道一些。”
闻言,许悠又老老实实地捶着他所说的地方:“哎,您说着,我给您捶着,保管您舒舒服服的。”
陈周差一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掩盖了一下笑意,在许悠没有发飙之前见好就收。
“这幅画其实是讲的耶稣在被钉十字架的前一天晚上,在耶路撒冷城内的一座楼里,和十二门徒的最后一次进餐。”
“犹太教祭祀想要逮捕耶稣,是耶稣的门徒犹大给他的线索,这件事情被耶稣知道后,就在吃饭的时候说出了这些事。”
他一面说,一面指向了画上的人物:“虽然长得像个火柴人似的,但是却能感受出来他们的表情,从左到右数,第四个人就是犹大,背叛耶稣的那个门徒。”
“背叛?”许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到了桌前,沉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小熊和小鬼哥哥的关系?小熊背叛了它们,才获得了这个游戏领域?”王毅开口道。
许悠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在那间密室的壁画上有一小块棕色的影子,我当时还以为是画这幅壁画的人失误了,现在看来的画,应该就是小熊。”
“小鬼的愿望是报仇,那么我们肯定是要杀了小熊才能完成它的心愿,可是要怎么做呢?”王毅皱着眉道。
许悠看向陈周:“小熊也是叛徒的话,那就要看犹大是怎么死的了。”
陈周对上她的视线,确实也想了一会儿,最后肯定道:“在耶稣死后,他因为悔恨,就在耶路撒冷的城郊上的一棵树上吊死了。”
不是吧......
许悠感觉任务无望:“你们觉着小熊有一点悔恨的念头吗?”
陈周和王毅诚实地摇了摇头。
王毅苦笑:“我们总不能把绳子套它脖子上,逼它悔恨的上吊吧。”
他这句话确实点醒了许悠,她眼睛一亮,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如果这个办法可以杀死它的话,我们的任务也照样成功啊,小鬼的愿望不就是杀死小熊报仇吗?”
“但是我们打不过它啊。”
许悠神秘一笑:“我们打不过,但是不代表别人打不过啊,只要任务完成,谁还在意中间的过程是什么?”
“啊?”王毅有些疑惑,“不就剩我们三个了吗?哪儿还有第四个人?”
他怀疑地看向许悠:“你不会是要陈周去和小熊决一死战吧?”
许悠还真没有这样想,她委屈的一撇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出卖朋友的,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啦。”
这时,陈周才开口道:“我们解决不了小熊,但是小鬼的哥哥可以啊。”
许悠紧接着道:“这游戏想让我们帮它修复错误,再继续祸害后来的玩家们,这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有让小鬼的哥哥和小熊打起来,这才对我们最有利,同时,我们也能帮你报了妹妹的仇。”
王毅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它不是死了吗?就在那棺材里面躺着,还能诈尸出来帮我们吗?”
许悠不说话,陈周会画符这件事还是得交给他自己来决定是不是要说出来。
陈周见她不说话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的意思后,默默地勾出了一抹笑。
“小鬼的哥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从小就开始学的道术可不是白学的。以小熊的本事,如果它能将小鬼的哥哥彻底杀掉的话,就不会当个阴险的背叛者了,在游戏世界里,一直是强者为尊。再说了,它的棺材上贴着聚阴符,这就又为我增加了些便利。”
“你竟然画符?”王毅震惊,陈周说了那么多,他只听见了这一句,“这不是电影里面的场面吗?你这不符合科学!”
“那这个游戏的出现科学吗?”陈周反问他。
王毅这才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凑近了陈周:“小陈,你真会画符啊?能不能给我来几张平安符,哥保证随身带着。”
这不是什么大事,陈周当即点头就答应了。
王毅直接就笑开了花:“我可得好好地保管着,还真的没有见过真会道术的人呢。”
见到毫无骨气的王毅,许悠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谄媚,真是丢人。
一边想着,她一边又默默移到了陈周的身后,开始了自己的捶背工作:“大佬,这个力度可以吧,以后有捶背的需求随时找小许哈,小许的专业让你无法想象。”
陈周满意地点点头:“可以可以,也给你来几张辟邪符,你手中的那个只能有一点效用,抵不了太强的鬼魂,我再给你加强一下。”
许悠加快了自己捶背的速度:“谢谢大佬!”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她话音一转,“我只是好奇哈,大佬,您别跟我这小虾米生气。”
见陈周点头允许她问之后,她才继续道:“你大学是不是上的哪一个道教学院?”
陈周摇了摇头,神神秘秘道:“天机不可泄露,师从何方这可不能告诉你。”
符还没拿到手,许悠只得道:“我懂我懂,大佬嘛,总是有一些秘密。”
“好了,我们现在差不多把小熊怎么获得的这个游戏领域弄清楚了,现在该找一下可以解决掉小熊的绳子了。”
见陈周谈起了正事,许悠和王毅也正经了起来。
“绳子会不会还在这个画室里面?”王毅有些怀疑地环视着,但是看着像是经历了抢劫的画室,又很不确定自己的这个说法,“这都翻个遍儿了,也没看见所谓的绳子啊。”
“不对,我还是有一个问题!”王毅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就算陈周让小鬼的哥哥诈尸了,那它也不一定真听我们的去攻击小熊吧,毕竟它们才是NPC,而我们是一直站在它们对立面的玩家罢了。”
对于他的这些话。许悠反而摇了摇头:“不,你想一想,我们这些玩家对它来说,杀死我们就像是随便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小熊却背叛了它,对于这种所谓的强者来说,背叛不仅是夺走了它的位置,还是在它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如果是你的话,你是会浪费时间先杀死自己可以随意碾死的人,还是迫不及待地要将背叛自己的人挫骨扬灰?”
王毅根据她的话带入了一下,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先宰了背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