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要不这龙虎野战师的师长你来当？这个跑腿费嘛！还是我们上次的价码。”
慕老试探着问道。
搞清楚状况的曹启强没有丝毫犹豫，
脑袋立马摇成拨浪鼓。
当场表示拒绝。
“慕老，您不能害我呀？”
“这龙虎野战师师长的宝座简直就是老虎凳！谁他妈的愿意坐谁来坐，反正老子要去安阳！”
曹启强的反应都在慕老意料之中。
他倒也没有太多惊讶。
拉着曹启强的手来到墙角嘀咕。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小曹，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天活头？家里棺材板都准备好了，我可不想死在京海市！”
“这样好不好？”
“龙虎野战师师长的任命书白送给你！”
说着，慕老掏出任命书就往曹启强手里塞。
曹启强可不敢接。
两人拉拉扯扯，推来搡去。
“慕老，你听我说。”
“性命攸关啊！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容我回去跟家里人先商量商量，好不好？”
“明天，明天我保证给您答复。”
这是曹启强从许忠义那里刚刚学到的缓兵之计。
转手就用在了慕老的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郑耀先应该能跟安阳镇守使孙斌谈妥条件。
当天他们几个就可以前往安阳投靠，脱离危若累卵的京海市。
慕老多狡猾呀！
还能看不出曹启强故意拖延的小伎俩？
怎么可能让他脱逃？
慕老碰瓷似的抱着曹启强的一条胳膊不肯松手。
神情也越发着急。
“还明天？我都不知道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真的一分钟都不愿意在京海市多待啊！”
“小曹，就算是帮恩师一把，我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曹启强一时挣脱不开。
又不能跟上了岁数的慕参议动手。
正无计可施之际，
姨太太陈书婷从树丛后现身。
通红着眼睛跑过来，抱住曹启强的另一条胳膊。
与慕老争夺丈夫。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慕老，求求你放过我丈夫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当寡妇！”
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
女人一入场，僵持的局面即刻扭转。
慕老只好松开曹启强。
看来陈书婷听到了他们两个的交谈。
得知丈夫处境危险，她才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慕老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当然不想让陈书婷怨恨自己，
一旦曹启强在龙虎野战师师长的位置上死掉了，自己无疑就是这个女人眼里的恶人。
然而，
如果不能将任命书送出去，自己就无法离开京海市。
客死他乡也说不定。
子弹可不长眼睛。
处于两难境地的慕老顿时陷入绝望。
乞怜的眼神望着曹启强。
苍苍白发随风飘动，满脸的皱纹刻满沧桑，
古稀之年的老人遇到了天大难处，
属实令人心痛。
曹启强有些于心不忍。
好言好语安慰道：
“慕老，我们可能今天就要离开京海市。”
“前往安阳的车上暂时还有个空位。如果您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抓紧时间到白金瀚旅社来找我。”
慕老感激地点了点头。
“好，白金瀚旅社，我记下了。”
他脚步蹒跚着扭头离去。
瘦削背影有些佝偻，
显得愈发苍老。
曹启强望着慕老远去的背影，眼睛湿润了。
同情归同情。
他真的无能为力！
“旅长！”
顺溜背着狙击枪跑了过来。
报告说在大帅府里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宋副官。
估计对方昨天就已经离开了。
曹启强这才意识到顺溜提供的信息有误。
宋副官应该不在大帅府里当差。
看来自己白跑一趟。
“撤！”
曹启强可不想在张大帅的灵堂里瞎耽误工夫，当即带着姨太太陈书婷、许忠义和顺溜离开了大帅府。
……
白金瀚旅社。
郑耀先带回一个坏消息。
说安阳镇守使孙斌原本答应得好好的，
后来听说除了旅长曹启强等人前来投靠之外，或许还有部分狂飙独立旅成功突围的官兵。
孙斌的态度因此骤变。
索性连他们几个也都拒绝接收了。
“旅长，孙斌此人心眼小、疑心重，都怪卑职考虑不周。”
郑耀先的语气自责。
但是，
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啊！
曹启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行李都打包好了，汽车已经发动，
你现在又说走不了啦？
他阴沉着脸靠在椅子上，
想朝郑耀先发火，又忍住了。
毕竟，
舍不得放弃万马镇狂飙独立旅两千人马，打算也带去安阳，是自己率先提出来的意见。
这下好了！
人家孙斌那边直接拒绝接收。
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看来做人做事还是不能太贪。
此时的曹启强、郑耀先、许忠义都没了主意，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顺溜大头兵一个，
也没有替狂飙独立旅操心的习惯。
从衣兜里掏出大饼，
卷上一小把青葱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旅长，要不还是回万马镇吧？”
许忠义惦记着存放在狂飙贸易行的粮食和现大洋。
迫不及待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歹万马镇是我们狂飙独立旅的地盘！先把粮食和大洋运回去，再做其他打算？”
不等曹启强表态，郑耀先率先反对。
“许科长，有必要瞎折腾吗？”
“如今连京海市都保不住，万马镇岂不是一捏就碎？”
许忠义闻言无话可说。
这是事实啊！
两人都着急地看向曹启强。
关键时刻，
还得是作为一级主官的旅长来拿主意。
此时的曹启强已经认清了形势。
他面色冷峻地环视在场众人，
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身为狂飙独立旅旅长的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那就只能破釜沉舟！
放手一搏！
“呼！”
曹启强长出了一口气，
颇具大将风度地挺直了腰杆，锐利的目光逐一扫过郑耀先、许忠义以及顺溜的脸。
正想细说自己的计划，慕老推门进屋。
颤颤巍巍的老迈神态属实可怜。
“小曹，去安阳啥时候发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