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齿相接,亲昵地拥吻。
不知是哪双手胡乱地解开了谁的纽扣,又粗暴地扯去了谁的衣襟。
磕碰间混杂着粗喘和撞击之声。
谁也顾不得那许多,北堂隐着急忙慌地拥着人坐在了床上,褚锦玥径自解开了结扣。
丝制里衣滑落,落在北堂隐环于她腰间的手臂上,还留有她身体的余热。
衣服掉落的一瞬间,北堂隐嗅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气,不似在寺庙之中令他庄严肃立,
而让他颅内激荡,侵犯神明的诡异感觉燃起了的更加滚烫欲望。
北堂隐低着头,刚好能看见她精致锁骨,
目光向下便是一起一伏,若即若离,吸而近他方寸,呼而逃离,再吸又进他方寸。
他喉咙攒动,握紧了她的腰。
北堂隐抬头对上了她湿润的眼眸,烛火映在她的眼中。
那是翻滚的红尘潮欲,而他便在她的红尘中。
屋内极其安静,这点喘息起伏与低声吞咽对北堂隐来说都是莫大的刺激。
终于按捺不住,他刚要将人拉下,褚锦玥却首先跨坐上来吻上了他的唇,啮齿啃食。
湿热的舌头交错着,互相摩挲向更深处探索。
他们在换气间眼神交错,津液交融。
这夜太静了,只有爱人的鼻息萦绕不绝。
褚锦玥双眼微合,面颊发烫。
她感觉到北堂隐的唇向下吻住她的下巴,
她呼吸越来越不均匀,不住地低声喘息。
北堂隐把人拉近了,一把将她笼在怀里,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拇指揉搓着她发红发烫的面庞,目色尽是疯癫与贪婪。
褚锦玥眼神迷离,眼尾闪烁着星星泪光。
他真的受不了这眼神,哪怕一丝爱欲融入其中都会让他万劫不复。
他胡乱地扯了一只衣袖盖住了她的眼睛,却让他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有些事情只要一方看不到,另一方便可肆无忌惮。
北堂隐感到褚锦玥身体一震,却并没有将它掀去。
她此刻也是羞赧的,毕竟他们只有过上元节那一次,而那一次……是痛的。
他撑起一只胳膊,烛火昏暗,他却能看清这昏黄光亮下起伏的肤色微微泛着嫣红。
它终于捞出了月亮。
“隐哥……”她喃喃着。
“什么……”他未听真切。
她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北堂隐……”
他听见她在唤他。
十八岁的险峰坚如磐石,十八岁的湖荡玉软花柔。
它们跌进了春水里,荡漾起层层涟漪。
许是她的双眼被遮去,
因而其它感官都异常灵敏,破开了土壤她只能以热血浇灌。
“玥儿……给朕……”
他盯着她那发红的嘴唇,随着他一张一合,浅唱低吟。
像狗儿吃鱼,收着利齿,一口一口,小心翼翼。
不知过了多久,褚锦玥口干舌燥声音沙哑。
她被撞得头脑昏沉,也终于喊不出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她被轻轻扶起,口中送入了一口温茶。
然后蜷缩在一个温厚滚烫的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早晨,北堂隐还在睡着,褚锦玥被光亮晃醒了,她的手臂蜷在北堂隐的身前。
那人是个全然将她笼罩的姿势。
褚锦玥挤了一下眼睛,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内心却有些麻木,只是呆呆望着这脸庞。
她还是被打败了,原来无论何时,只要见到便在劫难逃。
她晃着头如同猫儿,轻轻磨蹭着男人的胸膛,包容那炽热的温度。
贪得无厌。
也许过了一会儿亦或过了很久,二人被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北堂隐睁眼看见褚锦玥依旧在他怀中,又将人拢了拢,生怕昨夜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他还未来得及与她寒暄缱绻,画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声音明显发颤。
“陛下、娘娘,您们醒了吗,娘娘?”
褚锦玥想画梦不会这般不懂规矩,主子还未吩咐便自作主张来敲门,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北堂隐心知其意、洞彻事理,马上起身着衣,拉开了殿门,褚锦玥跟在他后面。
只见万惠心与玲雨立于左,花朝、画梦、高二蒙立于右,中间赫然站着姚姑姑,身后还跟了一名女官。
北堂隐心知不妙,他昨夜在栖梧宫发了脾气,太后此时应是来兴师问罪了。
刚要开口,只听姚姑姑说:“陛下,太后娘娘听说陛下在栖梧宫生了雷霆之怒。”
北堂隐汗颜,摇头说:“让母后担心了,昨夜是朕失察,错怪了皇后。”
“陛下一国之尊,即使错怪,也是皇后娘娘的不是。”
褚锦玥这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玩意?
姚姑姑继续说:“皇后娘娘昨夜触犯龙颜,想来是有些规矩没有学好,为免陛下劳心,太后娘娘特意派了钟尚宫来教引皇后。”
北堂隐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太后怎么忽然开始说褚锦玥的不是了。
他一声苦笑,无奈道:“母后好意,朕感之,只是昨夜皇后未有不妥,姚姑姑还是将钟尚宫带回去吧。”
姚姑姑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显然不会顺他的意。
“时候不早了,望陛下以国事为重,该赴早朝。”
姚姑姑说着退到一旁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北堂隐知道太后是下定决心要这钟尚宫留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万惠心在栖梧宫站了一夜,
她本想北堂隐发落了褚锦玥后便会和她回春和宫,
没承想栖梧宫的灯亮了一夜,却也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刚才开门瞧着北堂隐眼下的乌青和褚锦玥恹恹的神情,这一夜该是并不好过。
万惠心又累又困,只想快些回宫,对姚姑姑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臣妾便告退了。”
姚姑姑肃声说:“万贵妃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