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到下午,丽巴布终于买齐宝宝的新衣服,卓楠大包小包提着,打趣说:“宝宝,以后你要多多亲楠阿姨,我为你做羹汤、提衣裳,将来一岁一礼还会给你大大的欢喜。”
丽巴布抚着肚子十分认同,“对啦对啦,今天我们来这么远的地方买衣裳,你爸爸都抽不出空来,是楠阿姨出时出力,我允许你分一半的爱给楠阿姨。”
临近傍晚,两人才折返阿尤恩。
远远看到了茶厅,卓楠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喉间涩得发紧,“丽巴布,我是不是中暑了?”
丽巴布手背贴到卓楠的额头上,体温正常,但她脸色却发白,“你怎么了?”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啊……”眼看要撞上前方的路牙子,丽巴布发出尖叫声,卓楠顿时醒神,猛踩刹车。巨大的惯性将两人朝前甩,又被安全带强拉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街上,引得不少人侧目,“对不起对不起,丽巴布你怎么样。”
丽巴布因为惊吓缓不过劲,久久发不出声音,卓楠却觉得头昏脑涨。
车门被拉开,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卓楠扭头的刹那只觉得耳畔间都是轰鸣声,听不见声音,眼前的幻影里,男子漆眸愈深,眉心止不住的跳,朱唇一张一合。
久久,丽巴布缓过神,‘哇’地哭出声来,丽巴布的哭声混杂着一声声急切的‘楠儿楠儿’的呼唤。
余惊未定,整个人就被拖下车跌进一个宽阔的怀里,是很真实的触感,卓楠反应过来,她没有中暑,也不是幻觉,左禹川是真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楠儿。你伤到哪里了?”左禹川焦急询问,真切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卓楠竟说不出一句话,喉咙堵住棉花一般,像要窒息一般困难喘着气。回头望,丽巴布已经在众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身体不受控制往下滑,若不是被结实的双臂扶着,早已跌坐到地上,费萨尔听见嘈杂声赶来,见瘫软的卓楠,抽泣的丽巴布以及陌生的男人,顾不得思考,直接冲上前去。
“费萨尔,住手!”丽巴布慌忙叫停,她定睛,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卓楠手机里那张照片上的人,也是卓楠的深爱和逃离。
丽巴布抹干眼角的湿意,恢复镇定,“费萨尔,你先把车处理一下,我带楠到屋里去处理额头上的伤,晚饭我们就到帕拉多酒店吃。”
卓楠任由左禹川扶着进屋,丽巴布找来酒精和散血剂,直到额头的鼓包传来疼痛,卓楠才算是恢复意识,左禹川锁着眉头正帮她涂抹药剂,属于左禹川独特的气息就在鼻间,但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晚饭,四人两两相对坐着,费萨尔从丽巴布口中知道了卓楠为何来到阿尤恩的大概原因,为早前的冲动向左禹粗汉道歉。
“没关系,很感谢你们照顾楠儿。”左禹川始终握着卓楠柔胰的手,不松反倒微微用力。
卓楠看得出来丽巴布和费萨尔的疑惑,万里之外,他们是真心待着她的朋友,思考再三,终是开了口,“他叫左禹川,过来找我的。”
这介绍像极了左禹川曾向申记瑜他们说起卓楠的口吻,没有任何身份,只有一个名字。
“那你们是……”
“没关系”“男女朋友”两人异口同声回答了丽巴布。
左禹川握着卓楠的大手稍稍用力,对着丽巴布补充“是男女朋友,我惹她生气了,她负气出走这样久。”
卓楠诧异,看到对面的两人脸上带着同款对左禹川的同情,她知道他们当真的,再解释也是无用。
一顿饭,丽巴布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仿佛刚才的惊吓早就到了九霄云外去,卓楠就静静听左禹川从善对答,。
三人的两问一答似乎没有尽头,再看周围的顾客陆续走完,他们桌上的食物还没吃去一半,卓楠扶额,难受的叹气。
“怎么了,头疼吗?”
卓楠顺势点头,“嗯,疼得厉害,想回去了。”
一看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丽巴布拍脑门,“哎呀,我听得激动就忘了时间了,左先生明日到我们家吃饭,费萨尔休息,我们慢慢吃饭慢慢聊天。”
这下卓楠是真的头疼了,她见过丽巴布滔滔不绝七个小时的样子,急忙岔开话题,“我的小白伤得可怜,明日我想先去修车。”
“车已经给你送到修理厂了,修好了我帮你开回来,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去接你们。”费萨尔说完看向丽巴布,邀功一般,等待夸奖。果然,丽巴布颜灿灿的夸奖起来,“费萨尔越来越贴心了。”
两人撒糖是日常,丽巴布怀孕后费萨尔的宠爱更甚,有时丽巴布自己都会被齁住,浑身鸡皮疙瘩,跑到茶厅躲上小半天。
卓楠起身到酒店前台拿房卡,递过房卡的一瞬左禹川沉下脸,不接,卓楠解释:“你风尘仆仆赶来一趟,作为小半个东道主理应尽尽地主之谊。”
“是吗?”左禹川掀开眼皮,盯着卓楠,似乎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卓楠双眸微敛,缓和语气,“我就住在对面,车也拿去修了,不会跑的。”
左禹川轻嗤,握住卓楠的手腕拖着她大步流星直奔房间,卓楠的反抗引得前台礼宾侧目,她压低声音道:“左禹川你别这样,放开我。”
左禹川长腿一顿,弯下腰横抱起卓楠往前走,脚步声吸附在地毯中,卓楠清晰的听见了他有力的心跳声。
进了房间还没站稳卓楠就被压在墙上,左禹川凌冽的吻如同洪水般覆了上来,发了狠似的吮吸着,像是要把她拆入腹中般,滚烫灼热。
卓楠眼眶泛起薄红,耳朵里好像有很重的声音在爆炸,狂热的触觉一点一点侵袭大脑,仿佛沉溺在水中冰凉的水从鼻腔、喉咙里钻进去,呛得生疼,越沉溺,就越有更多的水进身体人也一点一点往下沉。
可是她若是不自救,就要被淹没了。拼尽力气推开左禹川,才如得救一般大口喘气,泪滴断线一般涌出眼眶,低喃“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你了,这明明是很好的兆头,我也快要忘记了你,但偏偏你又出现了……”
“楠儿,你真的忘得掉吗?”
左禹川温柔拥住卓楠,与自己相比,卓楠的身躯委实瘦弱,硌在左禹川的心脏上。
一路赶来他的心里都是怒意,恨不得瞬间抵达,当面问问她为什么不声不响就离开,整整446天杳无音讯。但看到卓楠的刹那,好像心里的恨和怨就不了了之了。
她黑了,也瘦了,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无助,碰到她手臂上温度的顷刻,再见的狂喜和眼见卓楠受伤的担忧如漆交织,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失去理智。
左禹川退一步,双手扶住卓楠瘦弱的肩膀,“楠儿,你抬头看看我。”声音像砂砾磨过一般又哑又钝。
房间里只有卓楠清浅的啜泣声,窗外是呼啸的风声,左禹川重重叹一口气,再度拥住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