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不断点头称是,“初杳你放心,我们手头一有余钱,立马就会把前头两个月的房租还给你。”
陆初杳笑,“表哥,我说话算话,头两个月我帮你支付,毕竟这个小吃摊主要靠你们出力吆喝嘛。我在后方提供卤水和食材,账本呢,每个月对一次。”
她手里捏着笔一边记录一边说,“还有啊,关于工资,我这里有两个选项。一种是固定工资,每个月五十,你们俩一起。第二种,固定薪资加提成,固定薪资是二十,提成三个点。”
他们听不懂什么叫提成三个点,陆初杳只好先用大白话翻译解释,再详细举例描述。
一番唇舌后,陈雨终于弄懂,抢先对周涛说,“我们选固定薪资加提成。”
“ok。”陆初杳重新提笔在白纸上飞快记录。
然后抬眸,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对两人道,“小成本创业利润率再高,总体营业额却是有限的,到手的收入肯定比不上人家双职工,…人都有攀比之心,但绝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做出一些钻牛角尖的事儿。”
至于哪些算钻牛角尖的事,陆初杳不想做具体赘述,反正她最讨厌痛恨过河拆桥的人!
视线移向周涛,“表哥,你最好趁着这段过渡的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摆摊的时候不要局限于一亩三分地,多听多交流,兴许能偶撞上个好机会呢?”
陈雨非常赞同,“初杳说得对,做生意最忌讳闷嘴葫芦。”紧接着又对陆初杳发誓,“我俩绝不是那等狼心狗肺的人,你放心。”
最近部队来了几批新兵,加上军务繁重,导致宋铭泽天天早出晚归,见不着人影。
儿子宋知予成长飞速,现在已经能说两个字左右的词语了。
至于陆初杳,她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一边要兼顾家庭,照顾儿子。同时还得教陈雨他们练摊,连续一个礼拜下来,人都快虚脱了。
不过喜闻乐见的是陈雨上手快,脑子灵活,可以独当一面开始营业。周涛虽老实嘴笨,但做些杂活,包括打包收钱之类的事情倒游刃有余。
凉面卤粉摊早晨的生意最好,年轻人口味重,最爱吃这类香辣开胃的食物。
至此一个礼拜下来,他们试营业的收入就突破了五十元,当然五十元里要刨去成本和工钱。
可即便如此,纯利润也有三十块。
陆初杳对着账本满意地点头,她摸摸自己光滑精致的下巴,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赚钱计划。
诚然小吃摊赚钱,可算上成本,进她口袋的利润并不会太多,毕竟还要管两个大人工资呢。
写文章就不一样了,时间就是投入的成本,刚好作为全职家庭主妇,她别的不多,时间管够。而且上次的稿费回执单给了她莫大鼓舞,她想继续写下去。
至于要写什么载体,题材,她要好好想想。
对门李建斌家突然爆发出的吵闹声惊到了正在乖乖吃饭的宋知予,小孩子胆小,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在儿子饱满的额头上摸了几下,一边耐心哄道。
有亲妈温柔轻哄,宋知予的哭声渐渐由大变小,他小手紧紧攀附着陆初杳的脖颈,软乎乎的脸蛋贴在她颈窝里时不时抽泣一声,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
待茶几上吃残的小米粥彻底凉透,外面的争吵厮骂才慢慢停止。
晚上宋铭泽回来,抬眸便见暖黄色灯光下静坐等候的母子俩。儿子坐在老婆怀里,把玩着新得的玩具,而他老婆则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他单手解开胸前的衣扣脱下外套,放好后,不紧不慢地走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由阴至光亮下,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彩,在战事和军队的打磨下他愈发凸显男性魅力。
可惜,此时此刻陆初杳无心欣赏老公的盛世美颜和禁欲气质。
语音冷静,但说出口的话无不吐露她的烦闷厌恶,她说,“我不想住家属院了,这里太吵,再待下去非得给我整出神经衰弱不可!”
宋铭泽眉心微皱,陆初杳便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他,语罢,“他们家隔三差五来一场,我儿子这么小,哪能受得住频繁的惊吓,没病都要给他们整初来病来。”
近期李建斌弟弟一家来了部队,真真是好生热闹,每天弄得跟唱戏似的。
本来这家两个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互有间隙。这下又来个妯娌和侄女,四个女人一台戏,可不就鸡飞狗跳么。
住他们家对门实在倒霉,陆初杳已经忍了很久了!
宋铭泽也满心不快,若有可能,他早带妻儿换房搬家了。
“我明天再去跟管理军官住房的有关领导反映反映,看他们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眼下一时半会是不能搬走的,至于老婆说不想住家属院,宋铭泽垂下黑眸,尽力避开这个话题。
“那就是让我继续忍咯?宋铭泽!”她连名带姓地嗔言道,“你别给我逃避主要矛盾,反正这事你要给我解决,他们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生活了。”
陆初杳视线定在对面低头微垂的发顶上,顿了顿,待心气平稳后,柔声说,“你就忍心你老婆儿子每天生活在噪音和时不时的惊吓中?”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在写作,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以柔克刚这一招,陆初杳练得愈发熟练。
果不其然宋铭泽被寥寥几句牵动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暗面,他眼睛微眯透出一丝危险气息。
沉声说:“我知道了。”
复尔起身来到母子俩身旁,在妻子柔顺的发丝上落下大掌,他揉了揉陆初杳的脑袋,不期然地响起低醇悦耳的声音,“相信我,三天之内事情会解决。”
笃定的语气让陆初杳讶然抬头,她想问,却被男人低头吻住了唇舌。
被困在妈妈怀里的宋知予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片黑影压下来遮住了眼前的光亮。
然后,他立刻发出不满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