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不想那么多,只管学她的习。她的妈妈身体还是时好时坏,有时玉芬回家的时候就能赶上妈妈又犯心脏 病了。她回家后赶紧放下书包照顾妈妈,还有洗衣,做饭,去捋菜。
有一次她去捋菜,没有找到伴,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把自行车推到玉米地的边上,要从人工修的大路下去,经过路旁挺深的壕沟,再从壕沟蹬上去才是地。没有驮东西的车过去倒是还不算太费劲,可是,在快一人高的庄稼地里提心吊胆地到处找青麻菜, 捋了两麻袋之后,往自行车放就难了。把两个袋子的口扎在一起,以前都是两个人抬着搭在车后座上,可是现在是玉芬一个人,她怎么也搬不起两袋子青菜呀!刚抬起来一点,往车上一拽,车就倒了。本来在地里时脸就被玉米叶子刮得挺疼的,现在又满头大汗的,汗液煞得脸上的小口口更疼了!喘了一会儿,她灵机一动, 把自行车躺着放在一个倒放的袋子上,然后把另一个袋子搬到车子上面,就 是都躺着,把三者摞起来,并且自行车夹中间,最后再搬起自行车就妥了。 玉芬很高兴,成功了!可是到了壕沟跟前她又犯了愁,“能上去吗?”没办法,顺着沟沿往前走,找到一个坡度小一点的地方,硬着头皮下了沟。还好,控制住了,车子没有向后张过去,可是往上推就难了,只要车上去了,两麻袋菜就掉下来了,反复了好几次都不行。后来,干脆,一样一样弄上去:先把自行车推上去,再去托麻袋,然后再用刚才的方法把麻袋放车上。
推车走了一会儿之后,玉芬竟然想骑上车,因为太远了!她从前面拿腿骑上了自行车,只不过后面因为太重了,她有些把不住车,总是来回宁转,左右的晃,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没下来,控制了一会儿后,好多了,一直骑到家。
等到周一早上回学校的时候,她有点不好意思走,也有点不忍心走。妈妈看出了她的意思,劝她:
“去吧,既然念了,就好好念,妈妈还能动。妈妈经常有毛病,你还能总陪着我呀?”
玉芬自从上了高中,和妈妈的关系又融洽和亲近了很多,妈妈也不经常责怪她“这不对,那不对了”,她也不和妈妈顶嘴了,都互相体谅着对方。而每次回家,妈妈都会打量着孩子说:
“又瘦了!”。开始玉兰还是一笑了之,后来就说:
“没瘦,妈”;再后来就会说:
“妈,我真的没瘦!你看啊,如果每周都像您说的那样:瘦了瘦了,那么每次都瘦,我现在岂不是瘦没了?” 妈妈也笑了。
就是这样,每次玉芬要回家的时候, 都因为要见到亲人了,感动非常愉快,在路上遇到再大的困难也是不停地蹬着自行车往回赶:有时周六赶上有大风,特别的顶风的时候,也不下车推着走,路旁的大男人都骑不了,下车推一段路,她还是坚持不下车,猫着腰使劲往前蹬。等超过路旁推车走的人的时候,好像有一直自豪感,浑身好像又增长了不少力量!路旁的人也用惊讶地眼光看向她。
可是要到家的时候,心里就开始紧张,害怕,心想:“妈妈这回会怎么样?会不会又病了?”有时居然还有一种不敢进门的想法。进得门来,如果妈妈没犯病,欢天喜地,心情愉悦; 如果妈妈又犯病了,愁眉苦脸,心情压抑。即使等到周一回学校的时候,也时刻惦念着妈妈。
但她控制着自己,尽量投入到学习中去。可是在班级,无论是有老师上课,还是自习课的时候,如果有人敲门,玉芬都会“激灵”一下打个寒颤,心想:“是不是有人来找我?告诉我妈妈病重或怎样?”一看不是,她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心了。她不敢把这种想法告诉别人,怕别人说她在“咒妈妈”。她也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你怎么这么不孝!”极力控制自己,可有时真的没这么想,但还是有这种举动,“真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