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年的黑龙江东北这个县城,生活条件普遍还不是很好,特别是农村的学生。同学们周末回家,大都要带一些吃食回来,而且也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因为是全县各个乡镇的高中生,都到县里来读高中,所以基本哪个乡镇的都有,有的离家较远的同学,大约要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回家后,家长给孩子做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也吃的饱饱的,周日下午或晚上到学校后,有的肚子就很不舒服了。有几次,上铺的同学就因此而来不及下床就“哗哗”地从上面往下吐,像瀑布一样。
有的同学评论说:“真认吃!”
有的说:“真没出息!”
有的同学则评论说:“真可怜!”
“可怜的孩子!”
其实后来有个吐的同学说,她是因为在只是吃了小米饭的饭包,结果就吃多了,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罕见的食品。只是在学校吃不到这个,而且吃不饱。
玉芬和颜玲倒是没发生这样的事,但不是她们回家不吃所谓的好吃的,也不是因为她们不馋而不吃撑, 而是因为她们一个星期就回去一次拉拉馋的缘故。 不过有一周她们商量着提前告诉家里:下周末不回家。周六吃完中午饭就开始洗衣服,突然听说没买到饭的同学要求食堂再做,食堂竟然煮了很少见的挂面条!
大家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后,纷纷抓紧时间跑回寝室,拿起饭盒,转身再往食堂跑,有的同学因此都撞到了一起。当然包括吃完饭的同学。玉芬她们也当然加入了这个行列, 每人又打了四两面条。刚吃完两个馒头,“嘁哩喀喳”, 几口面条又吃没了,也没感觉到饱。
突然听说有的同学没抢上,食堂又煮面条了,她俩又派一个人去打两份了四两的,“三下五除二”,很快又甜嘴巴舌的下肚了,还没觉得怎么饱,但好像有点“见着底了”。
这时又有人说,“还是没够,食堂又煮面条了!”
玉芬和颜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没吱声,也没动弹,心想:“不能再吃了!”
其实她们正当长身体的时候,而且用脑也太多,饭量自然大,再加上吃不到多少油水,每顿就是四两,自己都不知道饱还是没饱,经常“够不到底”,底子太空了!那些回家吃吐的同学,可能就是这样,只不过没有适当控制自己,一直吃一直吃,直到吃到感觉真的饱了,也可以吃到了撑,所以胃就受不了了。
冬天的时候回到寝室后,因为学的挺晚,有时颜玲还煮点挂面跟玉芬一起吃,因为她家是开食杂店的,从家带来的。用铁饭盒装点水,放在炉子上,等水开了,往里放点挂面,熟了以后,玉芬挑到自己饭盒里一些,两个人平分,用咸菜当卤子,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炉子下面还有别的同学烤土豆什么的。有时回来晚点就抢不到炉子了!
不是挨饿的年代,不是贫苦的时代,但是懂事的孩子,会过日子的孩子,为了读高中,省吃俭用,竟然亏待自己的肚子,不善待自己的身体,还在努力学习!了解实情的家长和老师,真是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