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云就是放不下啊,否则怎么会如此伤情呢?
可是眼前的梁怀恩已经将温景云的手给撕扯开了,“将军,你若苦苦执着于执念,那便是辜负当下之人了!”
温景云不解,依旧渴求的哀求着眼前的梁怀恩。
“将军怎就这般顽固呢?”梁怀恩道:“你要活的是当下,爱的是当下;要将逝去的放下,不要以此来折磨自己,否则就算你这一世与所爱之人早早在一起了,也是无法得圆满的,免不了又要变成怨侣,那这番新生有何用,终是负了一世又一世!”
“何不了断过往,专注现世呢?”
这次温景云听懂了,只是理智上的清楚和情感上的拉扯根本无法达到统一,温景云依旧悲戚的看着眼前的梁怀恩。
梁怀恩面上淡淡:“将军,你已经将我从刺骨的寒冷中搭救上来了,因果已经发生了转变,否则怎会有眼下的机缘巧合,切莫再执念了。”
温景云摇摇头,心上悲凉一片,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见状,梁怀恩伸出手遮到了温景云面上,挡住温景云满是难以接受的双眼,“将军,忘记吧!”
说罢,温景云觉得一团凉意袭到面庞上,而后又自己脸颊上似有水渍划过。
温景云艰难的伸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水渍,所以是哭了吗?
谁哭了?
“呀,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小程儿端着一盆热水进到寝室,便见自家王爷举着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而闲王坐在床沿边上,正垂泪对着自家王爷,大概是眼里含着泪,这王爷有了动作,闲王也没察觉过来。
好在是小程儿吼了这一嗓子,让梁怀恩回了神,连忙是擦了擦脸上的泪,专注而紧张的看向温景云。
温景云睁眼便恰好是接住了梁怀恩来不及擦拭而跌落的一滴泪,明明这泪水是温凉的,可温景云却觉得烫在自己掌心里格外的灼热。
“怎么……怎么哭了呢?”温景云费力的举起手想要探到梁怀恩的脸颊上,想要帮梁怀恩将眼泪擦拭干净,可惜手上没力气,举到一半便是举不动了。
梁怀恩看出了温景云的意图,立即是掌住温景云的手,托着让其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小程儿叫了大夫回来,见自家王爷和闲王还是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的模样,忍不住起了个寒颤:嘶,情情爱爱的话本果然诚不欺我,这人要黏糊起来,真的是让旁边的人没眼看,但好在自己喜欢看这类第一现场的!
大夫上前给温景云把了脉,又问了温景云几个问题,这才是断定道温景云并无大碍,只是昏迷了几日,身上定然是虚得很,所以目前看来精神不济,不过温养上几日便会好转了。
大夫这边开好药方,外面闻讯而来的刘嬷嬷也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口似要进来看看,温景云见了连忙让小程儿将人迎进来。
刘嬷嬷手里拿着一双新绣好的万福鞋垫,手把手的放到温景云手上,“这闰月免不了是事多,王爷此后将这鞋垫套在鞋子里多踩踩穿穿,当时辟邪。”
温景云昏迷不省人事那晚,小程儿得了梁怀恩的意,匆匆将刘嬷嬷从闲王府请了过来。
在得知温景云在大晚上目睹了陈临溪被猴儿刺杀后,连说温景云大抵是犯了煞,当即就帮温景云送了冷水饭,求了月亮仙人……可是温景云却还是沉沉的睡着,醒不来。
刘嬷嬷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小老太太,不过是见识的事多了几样而已,眼见老办法不管用,又连忙是换旁的法子,让梁怀恩好好守着温景云,时不时的多多叫温景云几声,说不准温景云就能被叫醒过来。
旁人都劝梁怀恩去休息休息,刘嬷嬷则是直接摁着自己王爷,让他吃住都在温景云身边:确定了这是爱人,那就不能在温景云最需要的时候去旁边休息,得看着他守着他,让他知道你在他身边。
梁怀恩也是觉着刘嬷嬷这话在理,自然的是吃住在温景云身边,只是这温景云几日都醒不来,怎么叫唤也不见应声,于是乎方才梁怀恩似有些抵不住了,稀里哗啦就哭了出来。
没想到就在自己哭的这间隙里,温景云便幽幽转醒了。
梁怀恩也不顾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丑了、脏了,左右是不管不顾就坐在温景云身侧,手上还得是抓着温景云一只手,感受着温景云的体温,生怕是温景云什么时候这双手又没力气了。
温景云笑着接过刘嬷嬷递过来的鞋垫,听着刘嬷嬷歉意的说道自己大抵是少小离家的缘故,因此学艺不精不能将温景云不慎沾染上的煞气给化解开来,白白让温景云受了这些日子的苦。
“嬷嬷言重了。”温景云声音有些弱,也不顾梁怀恩要让着少说话的暗示,尽量是想要跟刘嬷嬷说说安心的话,不好让一个老太太这样的为自己担心和自责。
“我的确是在迷梦间听到阿阮叫唤我的名字,才醒过来的,嬷嬷的法子还是很好用的。”温景云说着摸摸头,“不过是我那夜里太受震撼,实属自己内心不够坚定,这才是久久醒不过来。”
温景云说着反手牵住梁怀恩,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这一番还是要谢谢嬷嬷的,这鞋垫待会我就垫上,嬷嬷长寿多福,我们得嬷嬷这番好意馈赠,一定也会随嬷嬷一样的。”
刘嬷嬷听了温景云这话,双眼中的慈爱越发的明显,连说了好几声‘真好,真好’,而后才是在小程儿的搀扶下抹着眼泪离开。
一群人进进出出结束后,室内的安静独属两人。
梁怀恩双臂圈着温景云,手轻轻的拍打着温景云的肩,“二哥哥要喝点水吗?”
温景云点点头,顺着梁怀恩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接着又是就着梁怀恩的手吃了几口点心,如此有了吃喝,精神好似便好起来一些。
“二哥哥真的听到我叫你了吗?”梁怀恩下巴虚虚的搭在温景云的肩上。
温景云点点头,“听到了,特别凶的叫我的名字,都不叫我‘二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