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溪被拦住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焦躁的。
“有事?”
发了一晚上疯的许沢有些憔悴,明明心焦得厉害,可却不敢随意触碰沈宴溪,小心翼翼的,“宴溪,那人是不是强迫你了,我帮你去揍他好不好?”
可怜巴巴的,就差求沈宴溪点头了。
沈宴溪完全无感,反倒觉得离谱,这家伙既然这么喜欢“沈宴溪”,怎么转眼就能移情别恋的,又怎么对“沈宴溪”之后视若无睹的?
“对啊,我们帮你去揍他啊。”
说实话,他们虽然是一起长大的,可却并不是很熟,除了许沢整天跟在她身后,那两位,基本也就是点头之交。
沈宴溪淡淡看了眼程安之,“不需要,我们在谈恋爱。”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拐角处突然冲出了人,像是没长眼睛一样,直直地吵她撞了过来,手里的奶茶眼见就要洒在她裙子上。
沈宴溪灵活地后退了一步,明明已经躲开了,可许沢还是立刻冲了过来,推了一把林可儿,奶茶几乎全洒在了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你是瞎了吗?!谁让你朝着她来得?!”
林可儿咬唇,一副受了委屈却又强忍住的模样,好一朵顽强不屈的小白花。
许沢对着她嘘寒问暖,却对林可儿冷言冷语,沈宴溪知道这个套路,估计过不了多久,许沢就要进入“追妻火葬场”的阶段了。
这本来和她没关系的,只是这火有点燎到她裙子了,烦人得厉害。
顾未易明显对林可儿有些不同,那张想来冷若冰霜的脸碎了个口子,只是本人似乎还没察觉到。
唯独程安之那个小疯子笑嘻嘻的,完全是看热闹的姿态。
这五角的形状实在让沈宴溪有些厌烦,她拍了拍裙子,像是将什么灰尘清理掉了,绕过了护在她身前的许沢和跌坐在地的林可儿。
“宴溪……”
沈宴溪加快了脚步。
她是没有课的,可是约了要陪夜笙,虽然昨天他说了不同她讲重话,可也耐不住他生闷气。
直到现在,沈宴溪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留着记忆的。
“下课晚了?”
沈宴溪坐在他旁边,拉过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没有晚,遇上几个拦路的,耽误时间了。”
夜笙皱眉,“有人找你茬?”
“也不是,总之乱七八糟的,对了,你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记得这些的?”
夜笙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祁家唯一的继承人,祁竹。
“你走之后,过了百年,某天我突然陷入了混沌之中,循着一抹很熟悉的气息,透过了一扇门,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就到了这里。”
沈宴溪:“?”
“我脑海里还留存着祁竹的记忆,我能感觉到我和他是一个人,感觉就像是,他觉醒了记忆,而那记忆就是我作为夜笙时的片段……”
“宴溪,或许你该和我说说,你是什么人?”
教授走上了讲台,祁竹翻开了书,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好学生模样,也不在搭理沈宴溪了。
倒是沈宴溪一直心不在焉的,在脑海里组织着措辞。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等教室里人都散尽了,沈宴溪拉住了祁竹的手,“我其实是一个……”
“是一个……”
沈宴溪:“?”
“宿主,这不可以说的啊。”
沈宴溪敢到无语,感情她刚才全都白想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看你想得很认真,没好意思打扰你。”
沈宴溪:“……”谢谢你啊。
她泄气般地靠在祁竹身上,“不能说,但是你记得我喜欢你就好了。”
祁竹叹气,接受得很快,“好。”
他其实撒谎了。
他孤独地熬了上百年,好不容易等她师弟师妹们熬出了头,在飞升雷劫中选择灰飞烟灭,可灵魂被撕裂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比如他是谁,他又为什么在这里。
那群家伙想要用雷劫撕裂他,却阴差阳错地唤起了不属于现在的他,以后的记忆。
灵魂虽然撕裂了,但都在这个世界,这次融合之后,他便可以回归了。
只是,他现在还说不出口,等宴溪见到了“别人”,很快就会明白的。
“走吧,我们去吃饭。”
这次的任务对沈宴溪来说其实算得上简单吧,只要避开那些人就好了,况且现在她还有了男朋友,就更不可能会和他们掺合上一脚了。
他们也别想过来恶心人。
直到她端着饭美滋滋地坐下时,幻想破灭了。
上午一副事不关己的小疯子突然凶神恶煞地看着她,怪异得是,他还有些委屈?
“程安之,你……”
唇瓣被强制地贴上,沈宴溪大脑都宕机了,熟悉得令人灵魂都战栗的感觉让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去看祁竹,那人脸色难看,推开了程安之。
程安之舔了舔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你你……”
程安之坐在沈宴溪旁边,牵起她的手,“知道我是谁了吗,宴溪?”
她几乎有些应激般立刻道,“是殿下,我知道的,是你。”
之前的世界里因为江睦身体情况不稳定,导致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主权变换的情况,他们乐此不疲地询问她自己是谁,关键是她没有回答上来,真的……
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程安之满意地笑了起来,不客气地凑近沈宴溪,“我也想吃,喂我吧宴溪。”
祁竹瞪了沈宴溪下意识行动的手,她讪讪地收了回来,“你自己来吃。”
程安之撇嘴,阴沉地盯着祁竹,“什么吗?宴溪为什么要听他的?!”
两人争锋相对的气场已经让不少人注意他们了,沈宴溪坐立难安,“收敛着点你们,我有点混乱了,你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不是说好了是一个人吗?
现在看上去可不是这样啊?!
“31,31,救救我,救救我,我不理解……”
0731也不理解,“那个,宿主,这我也不知道啊,你问问他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