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站在她旁边,听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还不忘发出自己心里的,灵魂问题。
“太孙妃,怎么做太孙的女人,还要学这么多东西,我伯伯同我说,大明是天朝上国,连皇帝上厕所的桶,都是用金子做出来的呢。”
她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可不管哪一种,她都没想过自己还要学写字纺织。
那有什么用处?
难不成,做太孙的女人,还需要自己做衣裳穿吗?
景舒:“……”
恭桶用金子打?
真会想,你后代慈禧恐怕都没这么会造啊。
“传言不可信。”景舒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我大明女子,都是以节俭为美德,越节俭,会的技能越多,就会越受人尊敬。”
虽然,她并不想节俭,甚至于,她也想腐败,但她却想让下属节俭,你们能明白吗?
金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用多想,乖巧地点了头,还表示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不给东宫丢脸。
景舒欣慰地点点头,然后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其实不姓金,而是姓夹谷,大明为了方便记,就赐了金姓,反正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哈宜呼。”金氏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汉语,满脸灿烂:“太孙妃殿下,我叫哈宜呼,是美人儿的意思。”
她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很是自豪,因为她确实是族里最好看的女孩儿,要不大伯也不会把她送到大明。
“确实是个美人儿。”
景舒看着她笑,心里却对如何瓦解女真族有了成算。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瓦剌。
金氏得了肯定,嘴角的笑容就弯得更大了一些。
太子妃虽然忙,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儿媳妇们的动向。
“老三家的就是该。”她一边帮太子爷批着奏疏,一边啰嗦着家世:“也就是老三这孩子缺心眼,要是换了汉王那种心眼子多的,肯定被撺掇了。”
“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要吕家的姑娘,你说,这样的女子,留在老三身边以后会不会坏事啊?”
“不然,我直接让她病逝,再给老三选个好的吧?”
她现在是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踏实呢。
“胡说什么呢。”朱胖胖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年轻人,有点野心也正常,哪就至于要人家的命了?”
“你好好教教,兴许就教好了,若实在教不好,咱们再做打算嘛,不说这个,你把郑和的奏疏给我瞧瞧。”
朱胖胖对家长里短的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主要也是因为忙不过来,国事要紧啊。
太子妃找出郑和的奏疏,笑着递给他道:“说是找着了座银山,他再操练操练将士们,就准备上岸了。”
朱胖胖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这倒算是个大好的消息。
有银矿那说不定就有铜矿,国家有了收益,手头宽裕了,那大明的天下也就安定大半了。
老爷子打了一辈子仗,打东瀛这回,他是打心眼里认可。
太子妃却隐隐有些担心:“自老爷子走了以后,我这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都说女人的直觉准,她总觉得会出事,还会出大事。
朱胖胖不信那些,只道:“你这是担心儿子,心中不安、又没歇好,才会如此,快把奏疏批了,回去歇一觉就好了。”
太子妃翻了个白眼,只得继续低头帮丈夫批奏疏。
汉王府。
朱高煦坐在上首,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老爷子又去打仗了,这次还是没有和本王说。”
甚至,都没给他来个信,问问儿子最近过的咋样。
到底是顾不上,还是老爷子已经把自己给忘记了?
呵呵,真没心!
枚青低着头,有心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能道:“王爷,一切留待来日。”
王爷也真是的,不想着大位,却天天想着老爷子心里有没有他,这不是妇人之心态吗?
朱高煦喝下一杯酒,醉醺醺地道:“枚青啊,你对本王的一片忠心,本王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等将来,等本王拿下了天下,高官厚禄什么的都是小事,反正,本王一定不亏待了你。”
要是论画饼的技术,他老朱家的人是遗传的好。
他们肯画,下边的人也敢信,反正枚青现在就很热血沸腾,仿佛大好前程已经落入自己囊中一般。
赵王自从没了老婆以后,整个人都没了什么精神,看见自己二哥见天儿给自己写信就更觉得头大。
他想当墙头草,可爹、大哥二哥却都逼着他站队,让他很是为难。
而且老二的信里,又没什么正事,无非就是:忙什么,还好吗,吃的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赵王是汉王党一样。
赵王烦躁地把信丢在一边,他确实有些看不上老大,觉得还是二哥更适合当皇帝一些。
可老爷子已经下定决心,老二若是能斗的过老大还好,要是斗不过的话,自己这个汉王党还不得被清算?
他拿起信,在书房里来回渡步,脑子里想起那时候在战场上,老二无数次挡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动容。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小时候被娘责罚,老大护着自己的模样,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赵王摸了摸自己下巴,到底应该向着谁呢?
景舒想过,金氏是个游牧妹子,学起规矩来肯定会非常困难,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困难。
短短半个月,她就学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来还算圆润的脸蛋,这会儿也快速地瘪了下去。
金氏眨了眨眼,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太孙妃~,我以后不出门就是,能不能不学规矩了。”
好难!
跪拜什么的都还好,但吃饭、说话、喝茶、喝酒,这种从小到大的习惯,可不好改。
不说别的,她吃饭的时候,就是会有声音,喝酒的时候,就喜欢一口闷,也不习惯用袖子遮挡。
她一犯错,女官虽然不会打骂,但却会在她耳边一直念叨,让她烦不胜烦,却又不敢吭声,连饭食也没什么胃口。
景舒看着她,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姑娘,怎么和祁钰是一个模样,他不想念书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和自己撒娇,可惜她不吃这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