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酒楼后,发现这地方确实对得起他门口的对联。
装修极其豪华,到处都是雕梁画栋,大堂极其宽敞,一眼望去足有四五十桌。
而且现在虽不是饭点,但也基本上坐满了人。
有大声劝酒粗鲁汉子,还有一些小声谈论生意的商人,形形色色,一片嘈杂。
掌柜子见朱慈烺一行人一看就不是凡人,急忙从柜台中走出,躬身道:“客官,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住店,十间上房。”朱慈烺一副暴发户模样说道。
掌柜子闻言,面露难色道:“客官您有所不知,现在正是客商们南下贩布、贩茶的季节,我们这儿的上房都被订满了,只有几间下等房了,客官您要是不嫌弃,就挤挤?”
朱慈烺其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他现在美人在侧,怎么也不能让江蓠钥和他们一起挤大通铺吧?
当即说道:“老李,你去劝劝那些住上等房的人,让他们倒几间房出来。”
此话一出给江蓠钥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杀人,急忙劝道:“公子,您别再杀人了!咱们换一家酒楼可好?”
朱慈烺听到这话,一脸黑线,玛德,赶情给我当成杀人狂魔了。
这时自楼下走出二人,其中一人说道:“掌柜子,将我的上房,让十间给这位公子。”
朱慈烺沿着声音看去,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人一身青衫,手拿折扇一副文士打扮,但眼神中却不时闪动出一丝商人独有的狡光。
他身旁之人,虽两鬓已有斑白,但却气质俊逸,毫无老态,一身的书卷气,给人一种文豪大儒的感觉。
“哦?先生,咱们认识?”朱慈烺问道。
中年男子闻言,笑了笑说道:“公子昨夜壮举在下可是佩服的紧啊,范家那些恶奴,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这群家伙,仗着范家势力为非作歹,前几日还因为几垄地,逼死人家孤儿寡母。”
此时江蓠钥在朱慈烺耳边低声道:“说话那个叫程璧,另外一个叫汪汝谦,是徽州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
朱慈烺知道二人身份后,知道商人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特别是大商人,这俩人对他无事献殷勤,必然有事。
这时二人也走下楼,汪汝谦语气友善道:“不想江姑娘竟跟了公子,唉,以后可再听不到江小姐的琴声了。”
朱慈烺向来不喜欢别人和他故弄玄虚,当即决定先晾晾俩人。
“呵呵,那就多谢先生慷慨了。”
而后便径直带着众人上了二楼。
江蓠钥见状,皱着鼻子小声道:“公子,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失礼呀?”
朱慈烺见她皱着鼻子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小脸:“无妨,这二人必有事相求,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他走后,汪汝谦和程璧二人,神色变得有些郑重。
“汪大哥,你说会是他嘛?”
汪汝谦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说道:“我估计差不多,据我所知,现在江南只有左大帅的部队有火器和铠甲,他应该是左大帅的公子无疑,而且现在江南这地界,除了左大帅,谁能让赵之龙给面子?”
要是朱慈烺此时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俩人想象力还挺好。
一行人在店小二的引路下,到了客房,众人则快速找了一间房转了进去。
只留下江蓠钥和朱慈烺二人,面面相觑。
朱慈烺见状,心中暗笑,这群家伙还算懂事,小爷真没白养你们。
现在房间之剩一间了,他俩无论谁都不可能去挤大通铺。
朱慈烺柔声道:“走吧,咱们进房间吧,昨天喝的太晚了,着实还有些没醒酒,需要再睡一个回笼觉”
“回笼觉”三字儿,让江蓠钥脸色通红,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往房间走
朱慈烺见状,嘴角弯到了最大弧度,同时快步跟了进去。
这酒楼不愧是客商巨贾们住的地方,装修及其讲究,墙上的字画,和桌案的花瓶一看也都出自名家之手。
此时二人桌子上相视而坐。
二人沉默了大约一炷香时间,
江蓠钥抬头轻声道:“公子,您救我出火海,恩同再造,奴家,这辈子就是公子的人了。”
她气质清雅,此时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一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朱慈烺见到这幅美景,顿时有点上头。
不过他也不是个急色的人,这种事儿总体一定要突出一个雅字,唐突美人可不好。
“恩,放心,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将来会给你个名分的。”
江蓠钥从小生活在青楼之中,看惯了凉薄,虽然并不太相信这话,不过如此许诺还让她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多谢公子厚待。”而后抬头盯着他,不在言语。
朱慈烺见状,心中奇怪,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长蘑菇了?
“钥儿,还有事吗?咱们休息吧?”
江蓠钥闻言有点无语,心道,这家伙,怎么这样,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是不是起码该告诉我你的姓名啊?
强忍无语,说道:“公子,你是不是最起码应该告诉钥儿,你的名字啊?”
“哈哈,本公子还真忘了,怎么你真想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朱慈烺这话等于是废话,人家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不是扯淡吗?
江蓠钥现在已经不是无语了,而是有点怒了。
虽说二人现在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是明媒正娶。
但她连自己清白的身子都要交给他了,你连名字都不说,这都不是渣男的问题了,而是太不尊重人了。
俏脸一寒道:“呵呵,我知道公子身份尊贵,我这种下贱的人是不配知道你名字的!就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吗?我给你就是!”江蓠钥委屈的已经快哭出来了。
朱慈烺见她这般模样,不敢再打哈哈,嬉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道:“嘿嘿,本宫!名叫朱慈烺!”
这话一出,江蓠钥脑中嗡的一声。
她也猜过朱慈烺身份,想着他可能哪位督师的公子,再高不过就是宗室一类的。
但万没想到,他竟是现如今威震天下的当朝太子。
满眼不可置信道:“你...你....你?”
“哈哈,怎么?钥儿你不相信?”说完朱慈烺从怀中拿出他的太子印信,递了过去。
其实江蓠钥此时心中已经信了八分,见他现在又拿出太子印信,已信了十分。
毕竟谁敢伪造这玩意,还随身带着,难不成嫌九族命太长?
“奴婢,参见...”江蓠钥起身就要行大礼。
但被朱慈烺一把拽住,说道:“钥儿,无需如此,本宫可是很平易近人,善解人衣的?”
过了会江蓠钥情绪平复,已经接受朱慈烺是太子这个事实,不解道:“您为何会来南京城啊?还隐藏身份。”
“唉,这事儿说来话长,走咱们卧榻之上,我和你详谈。”
江蓠钥闻言,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心道,传言当今太子殿下,少年英姿,两破当世枭雄,是个千年难遇的帅才。
怎么现在这说话一副膏粱子弟模样,比南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都要下流。
要不是朱慈烺刚拿出太子印信,江蓠钥都怀疑这家伙身份是胡编的。
此时房间内的气氛已暧昧到了极点。
男子少年英姿,女子美艳绝伦,正所谓“美人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暧昧气氛正要升华之时,门口突然传来扣门之声,而后陈永华的声音传来:“公子,你在吗?”
朱慈烺不由心中暗骂,玛德,这家伙,可真没眼力见,坏人好事,可是要遭雷劈的,以后我得陈永华远点,不然老天爷霹他的时候,别殃及到我。
当即没好气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