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了好几日的宋漪涵忍不住去宋钰的院中找宋钰,宋钰不在。
宋钰屋里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柜子里,一个柜子装满了,再放另一个柜子,唯独那只花瓶,拥有一个单独的柜子。
宋漪涵不顾下人的劝阻,忍不住触碰了那只花瓶,被突然回来的宋钰瞧见了。
宋钰当场把花瓶给砸碎了。
宋钰的意思很明确,砸碎了也不给她碰。
碎片洒落一地,还有几片蹦到了她的脚上,像是往她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羞辱她。
宋漪涵当场就哭了,宋钰却是一个安慰的字都没有,无情的把她赶出院子。
此后姐弟俩的关系变的更加的紧张。
因此宋漪涵绝对不会相信,宋钰会把贴身之物随便送人,还是送给一个村姑!
她不跟付似锦计较,一是她身为世家嫡小姐的良好修养,二是看在付似锦给宋夫人看病的份上。
胡大夫和关叔也不好劝说付似锦什么,毕竟付似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宋家千金不肯相信。
双方坚持了将近一刻钟,可把前堂的伙计和病人都给引来了。
大家知道付似锦是医馆的大夫,医术高明着呢,经过她手的病人,就没有哪个不是痊愈的。
有时候,他们还宁愿排长队等付似锦的那一排。
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高明的她,背地里竟是偷鸡摸狗之人。
“哎哟哟,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怎么偏偏这么想不开啊,偷那玉佩干啥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说为啥啊?”
“可她在医馆给人看病,工钱应该不少吧?”
“你会嫌钱少?”
“我还瞧见她给福香满楼送菜呢,镇上第一酒楼,赚的银子就跟捡钱似的。”
“何止啊,麻辣烫也是她和酒楼合开的。”
“还有还有,点心铺子也是她开的,赚钱的门道可多咧。”
“又是做生意,又是给人看病,她怎么就那么大的本事呢?”
“这一身本领,不会也是偷的吧?”
“这可说不定哦。”
“哎哟,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做这种事,传出去坏名声,以后谁敢找她看病,谁敢去她的店吃东西?”
“说的是啊,纯粹是自个作的,不可怜。”
围观的人,越说越离谱。
现场除了医馆的人,没人愿意相信付似锦的清白。
“胡大夫,你们医馆的人还敢拦着我们家小姐不成?”
小笛拿出比寻常小姐还要足的派头对胡大夫。
“小付……”胡大夫纠结的看付似锦。
“拿来。”付似锦又说。
宋漪涵面纱之下的嘴角缓缓勾起嘲讽的弧度,她对胡大夫说:“胡大夫,医馆的人,不仅行窃,还要明抢吗?”
“当着这么百姓的面明抢?”
“若是真的有人去报官,现场那么多百姓作证,我就算是有心帮付姑娘留个好名声,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付似锦的耐心消耗殆尽,她直接伸手要去拿宋漪涵手里的玉佩。
小笛瞧见付似锦的动作,小笛恶狠狠的瞪她,抬起手就要去扇付似锦的脸。
奈何还没碰到付似锦,她就蜷缩身子飞出去了,砸到墙面上又摔下来,正正好倒在一地被她砸坏的碎片上。
“啊!”
小笛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快!
太快了!
众人根本没看到付似锦是如何出脚的。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镇定自若的付似锦,又看看痛苦动弹的小笛,狠狠的咽下口水。
宋漪涵也呆愣了。
付似锦抓住宋漪涵的手腕,用力一捏,她吃痛的送开手,玉佩落下来,被付似锦伸出去的另一只手接住。
“你大胆!”宋漪涵厉声喝斥。
付似锦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拿一双干粗活的手碰她!
付似锦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消毒药水和一方手帕,玉佩上喷上两泵消毒水,用帕子擦干。
把玉佩收好之后,她又往自己的手心喷了两泵消毒水,两手互擦,再用帕子把手擦干。
帕子飞出去,蒙脸盖住小笛痛苦扭曲的脸。
“你!”
宋漪涵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付似锦竟然……竟然嫌弃她碰过的东西!
要知道,她的东西可是很珍贵的!
京城之中,有多少世家公子想要博取她的芳心,她都不为所动,她轻轻碰过的东西,就能引得那些公子疯狂争抢收藏。
有一次,她得到宫中娘娘的邀请,跟一群皇子公主还有公子小姐出去玩,衣摆被路边的树枝勾住,断了一根衣丝。
等众人散开之后,她看到某位皇子悄悄的拿走了衣丝,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锦盒里。
后来那位皇子以衣丝相邀,争取一次与她单独赏花的机会,都被她婉拒了。
六岁那年,她在一家书馆里提笔写过两个字,那支笔和那幅字就被店家裱起来当镇店之宝了。
她在街上多看一眼的东西,都有人争抢着买。
一个乡下村姑,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宋漪涵的气堵在心口,快把她憋晕过去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也就不必给一个村姑留面子了。
她闭了闭眼,咬牙怒喝:“小笛,报官!”
“的确应该报官,抓了这个刁奴!”
人群之中,传来一道森冷又不失霸气的声音,只见宋钰一脸阴郁的站在院子里,围观的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宋钰到了付似锦的厢房,看了看满脸愠怒的宋漪涵,又看看倒在地上可怜哭泣的小笛,最后走到付似锦身边,他的站位,表明了他的立场。
“阿弟!”宋漪涵不可置信。
她紧咬着牙,都快要把牙给咬碎了。
“你知不知道,父亲送你当信物的玉佩被她盗走了!”
宋漪涵皱眉怒喝。
“我说了,玉佩是宋公子赠与我!”付似锦强调。
如果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可以不在乎,可这里围观了那么多的人,她要为医馆考虑,要对得起医馆和病人的信任。
宋漪涵蹙眉,“都这样了,你还敢狡辩!你简直……”
宋钰不耐烦的打断宋漪涵的话:“玉佩的确是我送给付姑娘,在京城之时便相送了。”
宋漪涵捏紧了袖子,几乎要把袖子扯烂了,她忍了忍,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温声对宋钰说。
“阿弟,玉佩乃贴身配饰,此事事关一个姑娘的清誉,你不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