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初一遇到这种狗仗人势的事情,多了去。
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饶是心里难受,甚至屈辱,想到叶岑溪曾经安抚她的话,武初一决定还是把这口气咽下。
她低眉顺眼道:“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打人。”
聂方庭搂着荣思思,“这样你可算消气了吧?”
荣思思撒娇,“人家才消不了气,必须让她把桌子上的酒喝光。”
大理石桌面上,拳头大小的酒杯摆了两排,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武初一眸色冷了下来,一言不发。
而聂方庭摆明纵着荣思思,默认了她的做法。
气氛就这样陷入僵持。
站在外面的叶岑溪实在看不下去,推门而进道:“聂先生,荣小姐,你们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因为一时之气,把事情闹大。更何况聂先生也说过,只要武初一道歉,就把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难道要说话不算数?”
荣思思对于叶岑溪的出现,很是不满,“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武初一恼了,上前一步,被叶岑溪拉住。
叶岑溪冲她摇了摇头,随后道:“我是武初一朋友,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
但有些人,软硬不吃,且惯会狗仗人势,顺杆子往上爬。
荣思思就是这类人的典型,她摩挲着腕间的金镯子,冷笑,“你那么爱出头,不然你帮武初一把那些酒喝了?”
“可以。”
桌子上的那些酒,对于武初一来说,是海量。
但对于叶岑溪来说,算不得什么。
武初一拉着叶岑溪,着急道:“岑溪...”
“放心,我有分寸。”叶岑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她一口气,将桌上的酒喝光,一滴不剩,人还是清醒的。
而后,叶岑溪道:“聂先生,荣小姐,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们先走了。”
她才拉着武初一要离开,身后荣思思突然大喝一声,“恩怨一笔勾销?想得美!”
叶岑溪脸色微沉,回头道:“我们该道的歉,道了,酒也按照荣小姐的意思喝了,你还想怎样?”
真没想到,这个荣思思竟然如此胡搅蛮缠。
“跪下,再跟我认真道歉一遍。”荣思思起身,下巴抬起,“你们两个,都要跪。”
本来武初一就为着叶岑溪喝酒的事情窝火,这下更是火上浇油,怒上加怒。
她受这屈辱,忍忍也就过去了,岑溪还要受她连累,被荣思思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初一当即撸起袖子,像个加了发动机的炮仗一样,朝着荣思思窜了过去。
她扯住荣思思的头发,将荣思思按倒在地上,往死里扇她的脸,边扇边怒道:“恭维你几句,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欺负我就算了,连我朋友都要羞辱,今儿个我不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姓武。”
包间里的巴掌声格外清脆,荣思思疼得尖叫。
谁都没想到武初一会突然打人,愣了三秒,叶岑溪才反应过来,打算去拦。
可聂方庭却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当即就要对武初一动手。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武初一脸上,叶岑溪想都没想,扑过去拦了一下。
那拳头正好打在她肩膀上。
混乱之中,一道人影闪过,聂方庭一时不察,被一只有力的拳头,打倒在地。
聂方庭满脸是血地仰躺在地上,荣思思歇斯底里地尖叫。
现场乱作一团。
叶岑溪一抬头,便见秦少野面色阴鸷地站在旁边,垂在身侧的手青紫一片。
“愣着干什么?起来。”秦少野看了叶岑溪一眼,冷声道。
被吓了一跳的武初一,赶忙搀扶着叶岑溪走到一边。
“秦...秦总?”聂方庭捂着鼻子,从指缝中渗出满手的血,本来想发火,但看到来人,他一下就熄了火。
眼前的人,是他顶头上司,他得罪不起。
秦少野阴冷的视线掠过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想了想,叶岑溪拉着武初一,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外面的停车场。
将墨镜口罩戴好后,叶岑溪才道:“多谢。”
秦少野没说话,兀自走到一辆车前,坐上驾驶位,他把车窗降下,冷声道:“上车。”
武初一不免有些紧张,小声道:“岑溪...”
“没事,上车吧。”
叶岑溪拉开车门,把武初一推进去。
车上气氛很诡异,秦少野冷漠一言不发、武初一紧张瑟瑟发抖、叶岑溪狐疑不知所以。
三人各有心思,十几分钟后,秦少野将车开到武初一家附近。
武初一莫名觉得场景有些眼熟,后来一想,貌似上次她在咖啡馆被粉丝围堵时,也是秦少野送她和叶岑溪回去的。
秦少野每次都来得太及时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悄悄从脑海中形成,武初一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叶岑溪。
叶岑溪有些头疼,想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再者,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只得道:“初一,你先回家。”
实锤了,武初一更加惊悚,原来叶岑溪金屋里藏的小娇娇,就是秦少野。
天呐!
她难以掩饰震惊,下车的时候,都还晕晕乎乎的。
叶岑溪把她忘掉的包递给她,“等会儿我到家联系你。”
送走武初一,叶岑溪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后面,任由秦少野将车开到陌生的地方。
良久,秦少野将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想都不用想,这里肯定是秦少野的家。
只是叶岑溪不明白,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下车的时候,叶岑溪没动弹,疑惑地站在车边。
秦少野回头,不悦道:“没长腿?还不过来?”
一阵寒风飘过,叶岑溪有些冷,想着在这里说话也不是个事,只得将信将疑地紧跟着秦少野进去。
她被安置在客厅,秦少野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时,他手里拎了一只药箱。
随即,他上手脱她的外衫。
叶岑溪本能地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