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拍卖会那天起一直到现在,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疼着。
或许是痛太久,所以现在她反而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仿佛整个人都被泡在冰冷的深渊里,除了寒冷和痛苦,什么都感觉不到。
清秀柔美的小脸上沁出一抹凄凉的笑意:“晏蔚之,你还没玩够吗?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之间的种种恩怨到现在还纠缠不清,你不觉得累吗?既然你现在已经跟魏婕在一起了,何必要来为难我?你就好好和她谈恋爱就好了,干嘛还要跟我过不去?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羞辱我,贬低我,践踏我,你才会好过吗?你的心理什么时候这么邪恶了?”
一连串的质问,清冷倔强的目光,眉宇间流露出的痛惜和无奈,这些东西在水萄身上出现,让晏蔚之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喜欢看她沉重的表情,他记忆里,最最美丽的就是她笑起来的明媚温暖。
“邪恶?这个形容词不错,挺适合我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不想纠缠不清吗?”晏蔚之冷眼睥睨着水萄,修长有力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你太高估自己了,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纠缠不清。如果你觉得我开出的条件是在羞辱你,觉得很委屈吗。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要我放过你,可以,你能让当年那个孩子死而复生吗?你能把孩子还给我吗?”
晏蔚之磁性醇厚的嗓音里包裹着一丝落寞和心痛,本该是问句,被他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透心彻骨的寒意。
“孩子……”水萄怔怔地动了动嘴皮,惊恐地望着他……果然,他对孩子的占有欲太强烈了,他褐色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掠夺的野兽。
水萄丝毫都不怀疑,假设他知道孩子还在,一定会抢走的。
他现在对待她的手段就已经够卑鄙了,她不敢去想,他会用什么方法来争夺孩子。
晏蔚之见水萄不说话,冷冷地移开了视线,气氛陷入僵局。
孩子……是晏蔚之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伤痛,这五年来,他时常会梦见以前水萄在的时候,他陪她去产检时,看见B超中那个成形的小生命,那么小一团,牵动着他的心。
他也受了水萄的影响,经常对着她的肚子说话,每晚都要摸摸她的肚子才能安然睡去。
他已经跟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那是他必不可少的亲人,他和水萄一起看育婴教材,和她一起为宝宝买衣服为宝宝置办婴儿房,他努力准备着将来要做一个好父亲,要给她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这一切都在五年前破灭了。
他所有的热情和希望都在那个时候灰飞烟灭,所以他才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拼命工作的机器。
他现在对水萄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五年来,堆积在他身体里的怨怒太过浓烈,刚好水萄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对她不闻不问,就当她是空气多好。
可是他做不到,他就是想要狠狠地羞辱她,惩罚她。
他不会去追究这么做的原因背后是为什么,他只知道,他无法忍受与她之间毫无瓜葛,如果她不爱了,他就要让她恨!
这样,起码她不会忘记他,至少他还可以成为她的噩梦,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水萄恍恍惚惚地目光投在窗边那一抹高大的身影上,眼底泛着苦涩,幽幽地出声:“晏蔚之,你这么在乎孩子,那你可以告诉我,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孩子?如果当时我没有怀孕,你还会跟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