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和齐枫一起在黑市中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带有灵力波动的老物件。
祁月安慰自己,这东西毕竟是稀罕物,可遇不可求,下次再来就是了。
二人又回到了郑老二的摊子前。
齐枫虽然只抱了不到十斤的东西,但毕竟身体虚,坐在路牙子上大口喘气。
“二叔,生意咋样?”祁月问道。
郑老二宠溺地揉揉祁月的头顶,“就剩下两双女鞋了,卖完我们就能走了。”
日上三竿,黑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郑老二开始大声吆喝起来。有了前几次卖布鞋的经验,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驾驭经营之术了。
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布鞋就卖了出去,还又接到了三个预订的单子。
郑老二收拾好东西,背上祁月,跟着齐枫往他家走。
出了黑市的窄巷子,三人一路沿着南北方向的大路走,直到走到一片格外气派的小砖楼下,齐枫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我父亲的副官留给我们的房子,我们在这里住了将近五年。”
祁月坐在郑老二的肩膀上,两条腿骑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看小砖楼。
这栋小楼虽然看上去有些旧了,但依然可以分辨出原主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想来齐枫的父亲是一位军衔相当高的军人。
可是一想到齐枫和齐母住在这么气派的房子里,却每天挨饿,甚至连吃药的钱都没有,祁月就有些唏嘘。
齐枫带着郑老二和祁月往里走,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隔壁楼的房门打开了。
“枫儿回来了?”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女人站在门口。
齐枫点点头,礼貌问好,“陈姨。”
陈姨看了一眼郑老二和他背上的祁月,想问却欲言又止。
齐枫解释道,“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我准备搬过去住了。”
陈姨惊讶,“你要走了?那你妈呢?”
“和我一起走,我们准备住到这位朋友家里去。”
说完,齐枫从背后的背篓里拿出一小袋白面,隔着栅栏递给陈姨。
“这段时间感谢您能不断接济我们,如果没有您,我和我妈可能已经饿死、病死了。”
这袋面是齐枫暂时从郑老二那儿借钱买的,虽然郑老二嘴上说不用还,但一直都被他放在心上,别人是好心,他却告诉自己是要还的。
陈姨没有接过袋子,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陈姨也是举手之劳,既然要搬走了,就各自安好吧,陈姨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陈姨顿了顿,又神秘地招手,让齐枫过去。
“看他们的样子,不太靠谱,你确定搬过去没问题吗?”
陈姨的声音不小,齐枫赶紧回头看了郑老二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陈姨,他们家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您别担心。”
陈姨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叮嘱了齐枫几句,才关上门回了屋。
齐枫赶在陈姨关门之前,把白面口袋悄悄塞了进去,这才回到郑老二身边。
“二哥,刚才陈姨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齐枫替陈姨解释道。
“她以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刚到这边的时候被人骗过,所以总是对陌生人有戒心。”
“不过我相信你和郑大爷、郑大娘他们都是好人,我不会对你们心有保留的。”
郑老二爽朗一笑,“这有啥?人之常情。你快开门吧,我们拿上东西,好赶回去吃饭。”
齐枫也笑了,随后把钥匙插进锁芯,打开了房门。
刚一进门,祁月的耳朵就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房子里有人。
她悄悄在郑老二的背上直起身子,戒备地环顾四周。
怪不得齐母总说自己家徒四壁,今日一见,确实所言非虚。
郑老二一面跟着齐枫往里走,一面咂舌。
从门口一路走到客厅,这里连一张沙发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话本里讲得那些珍惜的花花草草和豪华的衣柜鞋柜了。
这栋小洋楼除了外面像是有钱人家,里面的陈设和“富”字一点儿都不沾边。
齐枫带着郑老二一路来到卧室门口,隔着一道门,郑老二都闻到了中药汤的味道。
这得是多少年如一日的服药,才让这个房间有了这么浓重的药味啊!
齐枫转动卧室的门把手,刚准备打开,忽而动作一顿,眼睛也眯了起来。
“里面有动静?”郑老二也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齐枫无声地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郑老二轻轻挤开了齐枫,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里面有可能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趁着没人摸了进来,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惊骇之下伤人,郑老二觉得有必要挡在齐枫这个病秧子前面。
“吱呀——”
郑老二缓慢地转动把手,推开了年久失修的木门。
刚一推开门,三人明显感觉到了刚才还在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停了。这就更加坚定了二人认为屋里有别人的看法。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郑老二气沉丹田,牟足了劲儿大吼一声,就像一道惊雷在房间中炸响,震颤耳膜。
卧室不大,里面的东西更是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立式的窄柜可以藏人。
没有人回应郑老二的质问,齐枫和郑老二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别走向床板和衣柜。
如果房间里有人,要么藏在床底下,要么藏在柜子里。
齐枫走到床前,单膝跪下,刚要趴下头往床底下看,就听见郑老二大喝一声。
“小毛贼,我看你往哪儿跑?!”
齐枫霍然抬头,就见郑老二拎着一个人的领子,将其从柜子里薅了出来。
那女人长着一个肥胖富态的身子,郑老二用尽了全力才把她甩出了柜子。
女人结结实实的后背朝地摔了个四仰八叉,一声痛呼从她的嘴里喊了出来。
“齐枫你个小没良心儿的,你竟然敢对你姑妈动手!”
趴在郑老二肩膀上的祁月心中了然,原来这个胖女人就是齐枫常说的那个薄情寡义的姑妈。
齐枫看到女人并不惊讶,反而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趁他和母亲不在就溜进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