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瞧都没瞧一眼,一挥手,直接将草药扫落在地。
“拿远点儿!你拿野草当个宝,我还嫌它有狗尿骚味呢!”
掉在地上的药草紧接着就被一个人捡了起来。
“小姑娘,这草能卖给我吗?我拿钱和你换。”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捧着药草问道。
祁月知道这是遇见懂行的人了,“您认识这个?”
老人点点头,“我出两块,买这两株草,你卖吗?”
还没等祁月答话,妇人已经尖声大笑起来。
她一边夸张地拍这大腿,一边招呼周围的摊贩都来围观。
“大伙儿快来看呐,我今儿遇见了两个傻子!”
妇人故作聪明地转着眼珠,视线在祁月和老人之间来回打量。
“我说老人家,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你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居然花两块钱买这破玩意儿?”
老人用手捋了一下胡须,浑身散发着仙风道骨的气质。
“这位摊主,你有所不知。这两株草可是百年才得一株的童子仙莲,有让人延年益寿的奇效。”
说着,老人忍不住问道:“这药草只有用山顶上最干净的雪化水浇灌才能成活,小姑娘你居然能把它伺候得这么好?”
祁月笑而不语,索性装傻。
空间里的灵泉水不知道要比什么雪水强上多少倍,她当然不愁这童子仙莲长得不好。
妇人和周围的摊贩都半信半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不起眼的野草会这么值钱。
一边卖香料的女人走近,趴在妇人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位嫂子,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看他俩就是一唱一和地在用激将法,刺激你反悔,把东西换出去,这样他们就赚了!”
妇人本来还有些动摇,经此人这么一说,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那你倒是掏钱啊!光说不练假把式,休想撺掇我上当!”
祁月觉得这个女人自作聪明的样子好笑极了,也不理她,转身对老人说道。
“两块钱,加上一斤白糖、二斤猪油和二斤杂货。”
其实两块钱并不足以买下这两株童子仙莲,毕竟灵泉水的浇灌下养出来的,和一般的相比,品质要上好几个台阶。
但毕竟这里是黑市,祁月不懂行情,也不好贸然抬价。
两块就两块吧,再加上这些做点心的材料,祁月也不亏。
本以为老人会讨价还价,没想到他是个爽快人,立刻就答应了祁月的要求。
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钱,又大大方方地给祁月称了各种材料足足各三斤,一并交到祁月的手里。
祁月收下钱,东西则被齐枫接了过去。
老人把两株童子仙莲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起齐枫的住处。
“请问在哪里能再联系上您?如果有更多的草药的话,我都收的。”
虽然祁月看上去是个聪明伶俐的娃娃,但毕竟只有豆丁大点儿,老人理所当然地把齐枫看成了祁月的家长。
齐枫张了张嘴,没有贸然回答,而是看向祁月。
祁月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不准备告诉老人真实的家庭住址。
毕竟这里是黑市,为避免隔墙有耳被人背后捅刀子,她还需谨慎一点儿比较好。
齐枫很聪明,立马领会了祁月的意思,没有直接回答郑家的所在地。
“老人家,如果还有想要收的药材,可以每个星期的周末到这里来西南角那个卖鞋的摊子就能找到我们。”
老人欣然点头,揣着草药离开了。
祁月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他身上清淡的药草香还萦绕在原地,看样子是一位老郎中了,怪不得会这么识货。
祁月买好了东西,还意外收获了一笔钱,心情不错,准备离开。
“诶,小姑娘,你等等!”刚才还叫骂着祁月和老人合伙骗钱的妇人追了上来。
和一开始的跋扈嚣张不同,现在妇人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讨好的样子让人感觉有些不适。
她的两颊挤作一团,眼尾乍现一簇密密麻麻的细纹。
“你刚才那草还有没有?我拿五斤白糖和猪油跟你换怎么样?”
祁月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极有意思的笑话,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五斤?”
妇人误把祁月脸上的不解和震惊理解为了惊喜,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
“六斤,不,八斤也行,你有几株?我全要了!”
一边说着,妇人豪气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来,当着祁月的面数了起来。
“我有的是钱,不管你有多少,我都收,也省得你还要到处奔波换卖不是?”
妇人话说的很漂亮,好像真的在替祁月着想一样。
祁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埋汰她那两株“野草”的。
妇人见祁月不动,面上已经隐约可见焦急,眼神在祁月的包上来回打转。
她刚才也以为祁月是忽悠人的,可是那老人不仅买了她的草,还大方地给她打包了那么多的材料。
就算他们是演的,可买材料的钱她是确确实实收进了腰包,这让她的心立刻动摇了起来。
一株草就是两块钱,完全足够买下她整个摊子还有余的多。
如果这草真的像那个老头说的一样,可以延年益寿,那她拿去倒卖,岂不是可以赚发了?
妇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却没注意到祁月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起伏。
“草没有了。”祁月说道。
她又一顿,“有,也不卖你。”
说完,她霸气地一招手,像一个女掌柜的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带着齐枫扬长而去。
妇人呆立在原地,懊悔的情绪像潮水一般将她团团包围。
“嫂子,你看她,都拿不出来一样的草来,肯定是假的……”刚才那个劝说妇人的香料摊主心虚地说道。
妇人心中憋闷,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在那人脸上。
“还不都赖你!要不是你拦着我,那草药能被人半道截胡吗?”
妇人气冲冲地搡了那人一把,回到摊子前泄愤似的把账本撕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