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珍那症状,云茯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烟花柳巷里比较常见的花柳病。
能治,但云茯不想替她医治。
救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害自己的仇人,那不如让乐山大佛下来,让她上去坐了。
——
流放的队伍继续往前行。
这段时间的风平浪静,让蒋成都有些飘了。
“郡主,照这速度下去,咱们再有一个半月左右,就能够到达流放地了。”
“就是这一路上太无趣了,要是能来一窝山贼什么的,咱们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云茯撇了他一眼:“好啊,要是真的遇上山贼了,你先上呗,我在一旁给你鼓气。”
蒋成忙陪着笑脸道:“小的这不是怕您太闷了,来几个小山贼,给您解解闷嘛。”
然后——
当天下午,蒋成的话就应验了。
队伍通过一处幽深的山谷,云茯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对一旁的戚寒洲沉声说道:“前面山谷里有异响,我先过去看看,你留在马车上,照看好戚羽他们。”
云茯说完就跳下了车。
他们本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所以,当他们停下来之后,后面队伍也全都停了下来。
蒋成带人一路小跑追上了云茯,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云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前面有异响,不像是风声,我去看看,你们原地休整,注意周围的动静。”
蒋成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这个乌鸦嘴。
云茯只身一人,往山谷的深处走去。
那怪异的动静越来越明显,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剐蹭着石壁,地面,以及草丛所发出的声音。
这东西应该是个活物。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发出这样的声响呢?
云茯的小脑袋瓜子转了转。
一个答案出现在她的脑海。
是蛇!
这山谷里有蛇,还不止一两条。
云茯往后退了退,秀眉轻轻蹙起,这些玩意儿可比山贼讨厌多了。
她刚要转身回去,和蒋成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你来都来了,不看看我的这些小宝贝们吗?”
云茯脚步一顿,本来还以为自己闯了蛇窝呢。
这么一听,还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宝贝们是吗?
“那你也别躲着了,和你的小宝贝们一起亮个相吧!让我瞧瞧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云茯凝着眸子,视线紧盯着前方的石林。
就见那石林里闪现出一道披着灰袍的身影,布罩子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全部长相,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阴森的,不像是个好人。
而以这人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蛇群。
云茯打眼这么一看,就发现,里头有不少像是竹叶青、银环蛇、五步蛇等品种的毒蛇。
冷笑着道:“你这些个小宝贝们养得还挺杂的,啥品种都有。”
“山鬼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别人看到了我这些小宝贝们都吓得尖叫连连,屁滚尿流的,你却还能笑得出来。”
山鬼?
云茯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哦,想起来了,那个趁着我不注意,戳戚寒洲几刀的山鬼啊!”
“你和他认识,那你也是来找戚寒洲的喽,OK,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确定了对面的身份,云茯就大概知道接下里该怎么处理这事了。
蛇鬼从这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鄙夷和轻视。
“我蛇鬼,可不是山鬼那废物!你别拿我和那废物相提并论,待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些宝贝们的厉害……”
云茯抬了下眼皮,慵慵懒懒地扭了扭脖子:“不愧是一个组织出来的,都这么喜欢整废话文学。”
可惜,云茯没时间听他在这里废话唠叨的。
从腰间的刀鞘里,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
带着满眼杀气,朝着那蛇鬼就冲了过去。
“你什么不好玩,偏偏要玩蛇!真变态!”
那蛇鬼意识到了危机,慌忙地去掏挂在腰上的笛子,那是他驭蛇的工具。
云茯早就盯上他腰上挂着的那玩意儿了,一刀砍了过去,刀法快如闪电。
砍断了那竹笛不说,还削掉了蛇鬼右手的三根手指。
几乎一切变故就在那么一瞬间。
没了笛子和完整的手指,蛇鬼还驭个毛线的蛇啊!
他傻傻地杵在原地,自己这是,已经输了吗?
可他分明还什么事都没做啊!
“你,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云茯乐了,一个干杀手的,居然和她谈起了武德来。
这真是她这些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带着你这群小宝贝们,在半路上,欺负武功全废双目失明的戚寒洲,还有戚家那三个几岁大的小团子,就讲武德了?”
“你连做人的道德都没有,和我讲什么武德?”
……
云茯瞅了眼蛇群,心情不是很美好,一脚,把蛇鬼踹进了蛇群。
“来吧,和你自己养的小宝贝们,好好地打个招呼。”
可那些蛇好像遇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不敢近那蛇鬼的身,一窝蜂全都散开了。
云茯眯起了眸子,小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兴致:“你这避蛇的药粉效果不错,借我试试呗。”
说完,也不等蛇鬼那边反应,就简单地搜了个身。
云茯本来还以为这蛇鬼穿个宽宽大大的灰色长袍是喜欢这种特殊的着装,搜了身之后,才知道,这大袍子是用来藏东西的。
片刻,她就从这蛇鬼身上扒拉出一堆的瓶瓶罐罐。
还有一大沓子的银票。
“你和你的小宝贝们吓到我了,我拿你点赔偿不犯毛病吧?”
蛇鬼脸上表情好像得了便秘,她拿的那哪里是一点赔偿啊!那是他的全部家当啊!
这女人之前是干土匪的吗?
怎么一点都不给他剩啊!
“你不杀我?难道就不怕我再回来找你报仇吗?”蛇鬼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她不杀山鬼是为了传信,那不杀他,又是为什么?
云茯没回头,只是晃了晃手里的一大包瓶瓶罐罐:“我这人,很讲道理的,拿了你的赔偿,就饶你一条狗命。”
蛇鬼盯着她那背影,愣怔了半晌,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了:“要买戚寒洲命的人是当今大盛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