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老医生拿着放大镜,掰开姬衍的眼睛,无奈摇头。
“嘶,泥介个四手机看的多嘞,导字眼睛发,眼睛缝,嗯……没多大问题。”
姬衍虚弱的看他:“医生,我不看眼睛,我看那个……”
老医生顿时清醒:“嗯…我鸡到了,裤子给我扒喽。”
姬衍忍着不适,脱下裤子,老医生拿出一个更大的放大镜,姬衍尴尬的扭头。
“咦,受了点赤激,有点小肿,缝了,开点药扎扎就好嘞,没多大事!”
姬衍听后感觉自己的五官都疼痛难忍。
“什么!要缝上,还得扎扎?不会痛嘛!”
老医生急忙摆手:“不是缝,是缝肿,不是扎扎,是扎扎药!”
“哦,有点红!擦擦药!”
[哪儿来的土著!非得把人吓个半死。]。
姬衍心下轻松,觉得世界又变得美好了。
老医生点头,脸上带着令人看不懂的神情。
“小伙汁,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你辣过雄伟壮观,媳在让老夫叹为观止……”
“………”
姬衍难以下地,累得睡着后,就被护士推入病房。
姬益枝夫妇早就等候在门外,焦急万分。
出事后,荀彧找到方沐,要了姬衍家长的电话,说明了情况。
等人来医院时,荀彧夫妇都不好意思上前说话。
几人就这么沉默的等在外面很久,两名护士进去,姬衍就被推出房间。
白斩连忙走上去,看自己的心肝宝贝安静的躺在床上,忍不住捂着嘴哭哭啼啼。
“小老六,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呀,呜呜呜。”
其余的人看老医生摇着头走了,都僵在原地。
姬益枝双腿瘫软的跪在地上,荀彧夫妇面色难堪,白斩哭的泣不成声。
荀蚕麻木的低着头,紧握拳头,一言不发的回了家。
病床上,姬衍脸色惨白的睡着,白斩刚替他捂好被子,下一秒就被他掀开。
几次过后,白斩崩溃,哽咽着声音。
“六儿,别这样,妈妈求你别作贱自己了……不管你怎么样,我们都爱你。”
姬衍被热醒,睁眼就看到哭花脸的白斩,头发凌乱的与平时大相径庭。
“妈,你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么?”
白斩蹲下哭的撕心裂肺,随后擦干眼泪,对姬衍笑的甜美。
“六儿,没事,妈妈就是太担心你了,没事的。”
“嗯,不用担心,妈,你过来一点,低头。”
白斩忍住内心的哀伤,颤抖着走上去,一只手温柔的抚在她脸上。
“你看你,妆都花了,小美女堕落了?”
门外长椅上坐着的男人抹把眼泪,带着笑容进来。
“你老妈这不是担心你?”
随后又低着头:“六,你的事我都听校长说了,不管你喜欢谁,性别为何,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姬衍欣喜若狂一瞬后,看着父母沉默的状态,心下起疑。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得绝症了?”
白斩憋不住话,放声大哭:“你不行了,你无法传宗接代了……”
“哦……什么鬼!你听谁说的!”
姬益枝慌忙按住欲要起身的儿子:“小六,我们都知道了,刚才那个老医生摇着头走,我们都猜到了。”
姬衍激动的正想解释,就被白斩捂住嘴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伤心,妈妈心疼,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吧,妈妈守着你睡。”
突然老医生从门口哼着小调走进来。
“耶?你们都在呀,他没森么问题,回去扎点药就好嘞,随媳都阔以粗院。”
白斩放开手回头,姬衍面色涨红,姬益枝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您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没什么事?你再说一遍?”
老医生擦掉脸上的唾沫:“矮油,人家都嗦了他没细,精壮的很,你怎么巴不得他有细一样。”
姬益枝开心的跳起,随后搂着破涕为笑的白斩转一圈。
两人恢复平静后,白斩又不确信的问:“可是?您检查出来摇头了……”
老医生小拇指挖着耳朵:“我细问他有没有女盆友,没有我介校我孙女,他嗦他有,我心头拔凉拔凉。”
“…………”
三人都无言以对,姬益枝都想将他就地正法。
确认姬衍没事后,两人就将他接回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休养。
荀蚕在家麻木的吃饭,麻木的去上学,荀彧夫妇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课上,荀蚕端正的坐好,看似认真,实则思绪早已乱飞。
易峰不断的回头瞅他,云飞霜转头递给他一张纸条。
“狗蛋,你最近怎么心情低落,班长不在你抑郁了。”
荀蚕以龟爬的速度写字回信:我做错了事,怎么办才能挽救?
“什么事,说出来兄弟们参谋参谋。”
“如果你把你的兄弟的小兄弟误伤,导致他永远抬不起头,该怎么办?”
写完后,荀蚕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递出去。
易峰时常靠近云飞霜,两人一起看这信息,都噎住了。
“……额……狗蛋,说实话,得负责,毕竟一辈子性福都毁了。”
易峰拿过信也写上一句字迹工整的话。
“蛋蛋,其实现在婚姻爱情无关性别,别怕说三道四,男人得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才能勇闯天下。”
荀蚕心思烦杂的等待结果,信送来的那一刻他颤抖的打开,心里云开雾散。
[其实,也对,我有点喜欢,也不讨厌,是我害了他,我得负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廖云瞪了后面三人几眼:“有的人还开小差,下星期四星期五期中考,成绩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哀叫连连,课间,荀蚕趴在桌上,云飞霜气冲冲的走进来。
“怎么了?他又来了?”
云飞霜看都没看易峰,左手握拳砰的砸在桌子上。
“真踏马烦,骂他几遍了,听不进去,还厚着脸巴巴赶上来,老子是直男!恶心!”
易峰推眼镜:“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看着真心,不喜欢也别伤害,好好跟他解释吧。”
“解释了,脸皮真他妈厚,解释很多遍了!”
荀蚕远远望去,门边的一抹黑色校服衣角时隐时现,他起身走出去。
邢宴双手捧着一盒精致的心形包装巧克力,如果仔细点,就能发现上面有裂痕。
他低着头呆望着手里的盒子,没发觉身边站着的人。
荀蚕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心里沉闷。
“别执着了,各安天命,得不到的就不用强求了。”
邢宴回头开朗的冲他笑:“没多少时间了,有时候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不可能?”
闪电犹如利刃,划破天空的心脏,荀蚕眼里泛着泪花。
“看啊,快下雨了,但它不会一直下,总有一天会放晴的。”
邢宴抚摸他的秀发,转身笑着离开,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偷偷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谢谢你,再有最后一次,我会试着放开……”
荀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孤寂又执拗。
“邢宴,记得要回头。”
夜里,荀蚕拿着手机打开微信,不断的编辑又删除,最后什么也没发出去,就坐着发呆。
荀彧二人无奈的叹气:“蚕宝宝,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你。”
荀蚕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爸,我的错,我会承担责任,你们别自责。”
荀短涧跑回屋,锁上门,捂在被窝低声哭泣。
手机突然震动,他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微信,看着信息栏,心里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