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战队的哨声，来自基乌的预备队马上就要对这栋大楼发起进攻了。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机枪声响了起来，基乌的预备队将所有的炮力都集中在一起，往大楼的门窗外射击。
预备队员们装备了当下最精锐武器，当机枪的掩护下，往大楼两侧和大门口冲了过去。
“呯！呯！呯！”
大楼里的雇佣兵并不着急反攻，而是躲在暗处用狙击步枪瞄准了冲上来的士兵。
“啊……”
不时有冲锋中的士兵在突然一头往地下栽倒，望远镜里的吴亮叹了一口气，心道这里果然是人间地狱。
“轰隆隆！轰隆隆！”基乌的炮弹再次往大楼覆盖。
战斗的激烈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量级，枪声炮声已经连成了一片，根本分不出爆炸声、枪炮声来自何方。
绝大多数的爆炸声都是由火箭弹或者迫击炮弹之类的发出，以及一阵阵的机枪射击声。
“冲上去，为了祖国，不许后退！”
预备队身后的督战队发出了命令，那命令是一阵枪声骤然响起。
十几个顶不住前面枪林弹雨的士兵退了下来，还没等他们离开战场，便倒在了督战队的枪下。
看着眼前的一幕，废墟里的吴亮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血与火的战场，既然发起了冲锋，就没有退后的可能，除非指挥官发出撤退的命令。
向前冲锋是死路一条，往后做逃兵也是死路一条。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看过的那部苏联卫国战争的电影，一部叫做《兵临城下》的电影。
那些往前进攻渡河的士兵要么死在德国的机枪下，要么试图后退逃跑的时候，死在战场督战队的机枪之下。
“操蛋！”吴亮这个时候只想瞄准了督战队的军官一枪射去。
M16瞄准镜了那个戴着盔，握着手枪指挥的督战队军官，吴亮手指在扳机上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最终还是松开，没有扣动。
他在提醒自己，这不是他的战争，他也不是这一方世界的主宰之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吴亮干脆点了一枝雪茄，不去再看进攻中的双方了，管你们打死打活的，我只要一个结果。
他就是找到在战场上的两人。
原本不会抽烟的吴亮，打从来到了战场之后，才开始学着抽上几口，感受这浓浓的烟草味道。
在口腔里转一圈，再吐出去。
在烟圈吐出的瞬间，也将心里的郁闷稍抒些许。
抽了两口雪茄，吴亮放下枪，端起手里的哈苏相机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来此不容易，他总得带些素材回去，给爱丽丝看看这里的战场。
若是还能见到文森，给他看看什么是人间地狱。
出乎吴亮的预料，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守在大楼里的雇佣兵竟然并未失守。
还没有入夜，督战队吹响了哨子，预备队停止了进攻。
枪炮声虽然停下，但是基乌预备队占领大楼外面的两栋平房的士兵却没有撤离，而是继续坚守在那里。
看来，不管是基乌的预备队，还是对方的雇佣军都缺乏夜战的手段，双方都想在夜里暂时歇息一会。
等着明天的到来，双方再发起进攻。
只是如此一来，吴亮也不好撤离自己栖身的这座废墟了。
因为他还指望着跟这些自战场撤离的预备队一起，找到督战队的营地，去寻找那两个家伙呢。
转眼想想也不行啊？自己没有带足够的食物和水。
要是这些家伙在这栋楼前持续四五天，自己不得饿死在这里？
等到七点天黑下来，吴亮下了楼，悄悄往自己所在那栋小院里摸去。
还好，晚上没有什么轰炸，他只是花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小院的地下室。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四五天回不到这里，吴亮从车里拿了二颗土豆，煮了一锅牛肉干土豆汤，算是慰劳自己。
正如大卫说的那样，今天夜里他没有再回来。
吴亮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活着潜到了对方的阵地，还是死在流弹中了。
这年头，尤其是在巴赫木特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前一分钟活蹦乱跳的士兵，下一刻就有可能倒在对方的冷枪之下，或是被一阵炮火齐射掩埋。
连堆一座坟头的事都少省了。
吃饱之后，打开手机，用记事本将今天发生的激战简单地用记事本记录下来。
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他的战地日记了。
战场没有信号，想来在马卡林的伊琳娜也没有信号，也罢，这样便断绝了两人的联系。
也断绝了他想跟杰克打听股市、汇市操作的行情。
休息了一会，夜里十一点，吴亮带着食物和水，再次来到了双方交战中的那栋废墟里面。
不同的是，他将背包留在了楼上，连M16也藏在了废墟的角落里。
只是揣着P99手枪，连相机都没有带，便悄悄潜入了夜色之中。
今夜无风也无雨，更没有月亮。
他要摸去来自基乌的督战队，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丹尼斯和科尼卡两个家伙，究竟在不在这一处预备队的督战队里。
别傻傻地在这里等了四五天，才发现到头来守了一个寂寞，那两个家伙竟然在另一个战场。
夜很黑，化身黑衣的吴亮，连脚步声都没有。
就跟一团夜雾一样，往前而去，绕过了眼前双方交战的战场，来到了基乌预备队所在的战壕外面。
战壕外有士兵值守，不过这难不倒吴亮。
轻轻地，他绕过了三道岗，来到了战壕的外面不远处，然后趴在草丛里不再吭声。
只要靠近对方的战壕，他就可以凭借强大的听觉，甚至还算不上神识之力，将战壕里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下。
一阵阵痛苦哀叫声中，带给吴亮一种恐怖的感觉，他知道这些是白天那些受伤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送去后方。
暂时只能是战壕里煎熬，或者说是等死了。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吴亮将战壕里的士兵军官梳理了一遍，最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壕最深处的两名军官身上。
其中一个家伙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就是这个家伙白天在督战，发出进攻和枪决逃兵的命令。
这一刻的吴亮顿时来了精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军官的身上。
“大伊万，我们明天能拿下那栋大楼吗？”这是另一个军官的声音。
“我不知道，请求上帝保佑吧，我们又不是没打过败仗。”这是白天督战军官的声音。
吴亮静静地吸了一口气，心想你们总算不是白痴。
就在这里，之前那个军官的声音却让吴亮一下子激灵了起来。
“等丹尼斯少校从市政厅的战场回来，我们还没拿下这栋大楼，估计又要被他臭骂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