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说完，去门外打了一桶水进来，清洗头盔上的血渍。
一边说了一句：“我无法形容，你可以看看我相机的照片，或者你明天自己去前面的战壕里转一转，太可怕了！”
完了继续说道：“一切并不像我在基乌听到的那样顺利，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我看这座城市不用等到夏天就会溃败。”
吴亮叹了一口气，他早就预料会是这样的情形。
虽说两边的军官都会存在贪污军用资金的情况，但是眼下的他还没有接触到对方的军官，却让他先找到了基乌谢尔盖的证据。
“你是来记录这一场战争，而不是改变他的。”
吴亮看着大卫说：“明天我们分开走，两人在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容易引起误会。”
大卫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天已经看见无人机在战壕上飞过，听这里的战士们说，他们会有步枪去射击。”
吴亮一听，脸上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容。
步枪打无人机，岂不是跟射天上的老鹰差不多，那得枪法很好才行啊？
听到大卫这么说，他也动了心思，再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也要试试了。
这一夜两人躲进了地下室里，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爆炸声，眯着眼睛睡了一觉。
这还是吴亮头一回头枕着炮火的轰炸声在地下室里睡觉。
眯着眼睛有大卫告诉他，巴赫木特最多的就是地下工事，有些地方的地下工事甚至可以开军车的坦克进去。
而且还不止一层，是一层套着一层，不知道有多少层。
他打算明天独自一人去看看，若是没有回来就让吴亮不要等他。
半梦半醒的吴亮一时无语，心道你这是要玩命啊？
第二天一大早，大卫就带着自己的背包跟吴亮告别，两人约好了有机会再相聚。
等到大卫离开后，吴亮没有立刻外出，而上爬到屋顶上，捏着望远镜观察附近的情况。
他时刻提醒自己跟大卫不一样，他这个记者是水货。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那些分散在战场上的雇佣军。
从望远镜里望向了一处大楼，一栋离他不到两公里的大楼。
大楼外打得极为激烈，大楼内却是一片死寂，虽然不时会有一枚炮弹落下，甚至落到大楼附近的空地上。
可那些时不时从大楼里露出半张脸的士兵，却看不到惊慌的神色，而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对于吴亮来说，他知道的双方士兵可不可能这样视死如归。
不远处，是来自基乌的士兵正准备组织反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是手臂上戴着袖飘的督战队。
督战队！
想到这里，吴亮待不住了，他要过去看看。
想了又想，最后他只是背上的M16步枪，又带着三个弹匣，二瓶水的军用罐头装进了背包里。
脖子上挂着相机，出地下室时候，在门后别了一颗手雷，同样，他用铁链将大门锁上，在铁链上也别了手雷。
这里是自己生存的据点，不能给人一下子搬空了。
二公里，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离这栋大楼不到二百米的地方。
再往前，他就不敢去了。
自己背着枪，很容易被双方士兵误会，没准给自己来一枪那就傻眼了。
悄悄地，吴亮摸进了街边的一栋楼房，说是楼房其实已经被炸塌了一半，明显是不能住人。
估计住在这里的老百姓不是跑路，就是换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来到三楼窗边，吴亮不敢从窗口露出脑袋，生怕给对方当成活靶子来练枪。
只是从被炸裂的缝隙里，握着望远镜，试图在督战队里，找到丹尼斯亦或是那个叫做科尼卡的家伙。
从望远镜里看去，来自基乌的预备队情绪，明显没有对方雇佣军的士气高。
如果这个时候对前面的大楼发起冲锋，明显是送死的战斗。
不等基乌的军队冲进大楼，就会有一半的士兵倒在对方的枪林弹雨之下，至于也会倒下一小半。
剩下的人，吴亮没有细数，估计也就二百人左右。
来自基乌的预备队大多数都是新兵，战斗力无法跟对方的雇佣兵相比。
这样的士兵在冷血无情的雇佣军面前，都是些一触即溃的杂牌军。
而他们身后的督战队可不管这些，他们要保证每一个战士都会跟野狼一样，往对方的阵地发起冲锋。
这在吴亮看来，督战队的宪兵就是逼着这些战士去送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亮的望远镜将督战队的宪兵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丹尼斯和科尼卡。
看来，只有等到夜里跟着这些家伙回到营地，再偷偷去寻找了。
过了一会，大楼外面的枪声渐渐停歇了下来。
不过谁都清楚，这是基乌的预备队要开始进攻了，大楼里的雇佣军干脆懒得浪费子弹，也安静地等了起来。
等着对方发起进攻，这样的攻防战在巴赫木特到处都可以看到。
不过大卫昨天夜里告诉吴亮，眼下的巴赫木特已经被对方的雇佣军占领了大半。
基乌的守军若是再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只能全面撤离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吴亮坐在水泥地上，靠着墙壁吃了干粮，又喝了一瓶水，最后还打了一会盹。
下午二点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几乎完全停歇下来。
然后大约十分钟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吴亮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是要准备发起进攻了？
“轰隆隆！”
果然，基乌的预备队开始了射击，炮弹往大楼里飞去，同时还伴着阵阵机枪的射击声。
不过来自基乌的预备队显然缺少重型火炮，也缺少使用重型火炮的经验，炮击只进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炮弹的数量也很少。
这点炮弹跟这里的坚固的大楼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要大楼里的雇佣兵躲起来，这些炮火根本伤不了他们。
一路走来，吴亮经历了导弹的袭击，经历过火箭炮的袭击，渐渐地，对面前这样的炮击越来越没有感觉。
他甚至对生死也渐渐看淡了，虽然到眼前为止，一直是他在收割别人的生命。
只不过，大卫告诉他眼下的炮火对进攻并没有多少帮助。
就算你用炮弹耕地似的将对方的阵地犁上三遍，出无法打击到那些藏在地下工事里的士兵。
眼下已经不再是基乌的守军占据了地下工事，连对方的雇佣军也占领了不少。
等炮击停止，不远处传来了督战队的哨声，一场进攻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