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宁走到领带陈列区，挑着颜色。
导购看了眼周泽然，在一旁笑眯眯地问：“是给男朋友买的吧，现场可以试一下呢~”
姜悦宁挑得认真，下意识否认：“不是，是送给另外一个朋友的。”
导购脸色变了变，寻思哪还有当着男朋友的面买礼物给别的男人的。
姜悦宁隐约觉得气氛不对，抬起头来看了眼周泽然，认真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我不会选，让他帮助我挑一下。”
导购笑得尴尬：“这样啊，那不好意思。”
三人挑了十几分钟，姜悦宁选了一条中规中矩的灰色款，这条布面丝滑，上面隐约有交错的白色细斜纹。
看着高级又冷感，总之还挺适合池砚的。
加上牌子够高档，价格也刚好上千。
买到了满意的礼物，姜悦宁如约请周泽然吃顿饭。
这次对方没再推脱，两人来到了商业街的某家日料餐厅。
姜悦宁提着购物袋，刚一进厅门，不巧就撞上了个熟悉的身影。
进门左拐的位置上，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站在外侧，落座前目光倾斜，也看向了这边。
隔着两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定格。
“……”
姜悦宁浑身一僵，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旁边服务员走上前，问姜悦宁：“您好，几位？”
姜悦宁恍若未闻，旁边周泽然见状道：“两位，我们是一起的。”
说着还拉了下姜悦宁的袖子。
姜悦宁看了他一眼，又连忙看向那边的位置。
池砚这会已经落座了，正和旁边的人说着话，也没再往这边看。
“……”
服务员声音甜美：“好的，两位里边请，那边十六号桌。”
说着，手指指向左侧走廊。
周泽然往前一步，见姜悦宁还愣着，他又回头：“怎么了？”
姜悦宁本想说换个位置，但事已至此，对方看也看见了，她再调头只怕更奇怪：“……没事，走吧。”
十六号桌，说巧不巧的，正在池砚那桌旁边。
中间隔着条走廊，走廊堪堪只能容纳两人通过。
这个距离，两边的对话清晰可闻。
“……”
啊啊啊啊！
怎么就，这么的，不巧。
姜悦宁坐下后，头皮一阵发麻。
这尴尬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初穿成那样勾引池砚。
周泽然见姜悦宁自进门起就表情僵硬，还时不时走神，不禁疑惑：“你不喜欢吃这个？”
姜悦宁摇头：“没有。”
周泽然把菜单递给她：“来看看菜单，你想吃什么？”
姜悦宁摆手：“你点吧，我都行的。”
与此同时，池砚对面的男人闲聊道：“砚哥，你不是说你有事今晚来不了吗？”
“处理完了。”他敷衍应着，才发觉手机有未读消息。
之前开车去了，压根没看见。
池砚眸色微敛，将之点开。
姜悦宁发的，是一个表情包，加一个问句。
他没有不回消息的习惯，下意识打字，却被旁边陆成阳撞了一下：“这个新品寿司吃吗？”
旁桌的周泽然也在向对面姜悦宁询问菜品：“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点这个怎么样？”
“……”
不知出于怎样的幽微情绪，池砚又默默将文字删除，并息掉屏幕回答陆成阳的话：“可以。”
……
整个就餐过程，姜悦宁都如坐针毡，说不上来的诡异。
周泽然也察觉到这点，关切问她：“你脸色挺白的，是不舒服吗？”
姜悦宁努力淡定，挤出个笑：“没有。”
周泽然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追问。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旁桌的池砚站起了身。
陆成阳抬头：“这就不吃了？”
“嗯，有事。”池砚把车钥匙扔给他：“待会你送他们回去。”
说完这话，他低眸瞥了眼旁边的姜悦宁。
而她自始至终垂着脑袋，似有意要躲避他一般。
“……”
陆成阳对坐的许博昊问他：“那你没车怎么回去？”
池砚眼睫垂下，掩住复杂情绪：“走回去，不远。”
他的嗓音温润低沉，带着浅浅气息，如清风掠过般，尽数透入旁边姜悦宁的耳膜。
他就站在她的旁边，这距离还不足一米远。
以至于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姜悦宁手指攥紧，不确定是否应该回头打个招呼以示礼貌。
但又害怕，他并不想让他的朋友知道她，到时候如果他不理自己，只会更尴尬……
而且她之前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过来，所以可以推断，他应该是不想搭理她。
短暂的两秒钟，脑子里百转千回，却始终都不敢抬头。
一直到，池砚低声撂下一句：“先走了。”
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一阵凉风掠过，烟草气息渐渐拂散。
“……”
姜悦宁松懈下来，后知后觉地发觉心脏砰砰直跳。
吃完饭，两人出了餐厅，周泽然问她：“要再逛逛吗？”
姜悦宁心绪不佳：“不了，礼物我已经买好了。”
周泽然沉默须臾，还是问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有让你不舒服吗？”
“感觉自从进了那个餐厅，你就一直对我挺冷淡的。”
“啊？”姜悦宁连忙摆手：“没有，怎么会，不是你……”
“是我……不喜欢那个餐厅的气味。”为了不让对方多想，她瞎掰扯道。
周泽然皱眉：“那你怎么不早说。”
“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姜悦宁笑了下。
步行到马路边，姜悦宁道：“你去坐地铁吧，我直接回小区，咱们不同路来着。”
周泽然原想说送她，但回忆了下方才的情形，适时下了台阶：“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告别后，姜悦宁深深松了口气。
她挽着礼品袋，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窗口。
池砚并没有回她消息，窗口仍然是她发的那两条。
即便他刚刚都看见她了，也没有想起来回她消息。
所以，是故意不回的？
姜悦宁眉头皱起，想起他提前走的事情，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是生气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吗？
还是说，他是害怕她和他打招呼，怕被朋友知道她的存在，所以赶紧离开？
一路上，姜悦宁几度拿出手机想问问，但每每都因找不到理由而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