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宁想起这茬：“那件我退掉了。”
叶晓冉不解：“你不是觉得好看吗？你当时发我照片我也很惊艳来着，你退了干嘛？又不是很贵。”
姜悦宁：“穿不出去，留着浪费。”
“那么好看，怎么就穿不出去了？！”
“裙摆太短了……”姜悦宁说着低眸：“领口也挺低的。”
叶晓冉觉得不可思议：“那领口不是挺正常的吗？及膝的长度哪里短了！”
说完她意识到似乎极少见姜悦宁穿吊带或裙子，即便六月三伏天，她常穿的也都是休闲长裤和宽松短袖 。
偶尔搭件半裙，也基本上是长裙，长到脚踝的那种。
对此，她叹了口气：“你别老被你妈PUA了，吊带短裤连衣裙，这些都是多正常的衣服，有什么不能穿的。”
“领口露出个锁骨就叫低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而且这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也不存在啥安全隐患，怎么就不能穿衣自由了。”
姜悦宁闻言稍愣。
要说她其实并没有刻意把自己裹严实，出门大多随便穿，只不过在挑选衣服时，还是会下意识选择长袖长裤。
那种感觉细细想来，其实很微妙，仿佛，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打压她，令她感觉穿裙子很羞耻，爱美很羞耻。
这种浅浅的羞耻感，无形中影响了她的选择。
甚至当她猛然觉察到这点时，还会为此感到费解。
是啊，为什么不穿呢？
“……”
“倒也没有不敢穿，我可能……只是习惯了？”
……
美食街各种餐厅五花八门，叶晓冉和姜悦宁商量了下，挑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茶点餐厅。
餐厅内布局优雅，还贴心地开了空调，舒适宜人。
落座后，姜悦宁和叶晓冉聊起了昨晚打游戏遇到的事情。
叶晓冉听完，炸了：“我靠！你当时怎么不叫我？”
姜悦宁：“这不是看你没在线。”
叶晓冉：“我当时要是在场，肯定开麦骂回去，比没素质，谁怕谁啊！我骂不死那两个孙子！”
姜悦宁被她逗笑：“算了，游戏而已。”
“而且后面我们故意输了游戏，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回去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翻出截图给叶晓冉看：“对了，昨天去的那个副本风景好好看，我特意截了屏。”
手机界面的截图布景绝美，紫云花树下，两道人影身姿卓然。
但叶晓冉的关注点格外与众不同：“你们俩站一块好搭呀，你和他组游戏cp了吗？”
“而且你们俩昵称也好搭，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
姜悦宁：“网友而已，都不认识，组什么cp。”
叶晓冉盯着她，没活说。
姜悦宁呐呐收回手机：“怎、怎么了？”
叶晓冉：“我以前倒没见你这么爱玩游戏呀，好像都是我拉你，你才勉为其难地玩两局，怎么最近你玩得比我积极多了。”
“还有你这八百年没变的游戏昵称，怎么也突然改了。”
说到这，她略有怀疑：“你难道网恋了？”
姜悦宁哭笑不得：“这哪儿跟哪儿。”
“只不过人家厉害，我跟着玩能多蹭点经验？”
说完意识到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又解释：“我也……挺喜欢跟他一起玩的吧。”
叶晓冉：“玩玩可以，但网络就是个大垃圾堆，啥人都有，你可别真搞网恋啊。”
姜悦宁笑：“怎么感觉你像在教育学生。”
“只是一起打打游戏罢了，别的什么都不聊。”
……
吃完饭，姜悦宁陪着叶晓冉去逛了商城。
这次她没有光看，犹豫几番，也试了几件扎染风连衣裙，并在叶晓冉极力夸赞下买了两条。
晚上回家洗完澡后，惯例打开游戏，望着那熟悉的昵称，姜悦宁想起了叶晓冉的话。
网络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可能油腻大叔扮成学生，也可能老大爷扮成少女，又或者女生扮成男生。
谁也不知道，那一个个账号的背后，真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醉夜眠江月】会是谁呢？
反正，肯定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
他从来不玩游戏，也曾告诫她少沉迷游戏。
而这个账号游戏天数这样多，等级这样高，盲猜，应该是某个爱打游戏的宅男。
姜悦宁想着想着有些难过，但转念，又觉得可以释然。
玩家本人是谁不重要，游戏里的角色，始终都像她的故人。
她保留这份感觉就可以了，不去深究，不去过问任何其他信息。
只要美梦还没幻灭，她就可以假装这个人是他，然后一直沉溺下去。
好在，【醉夜眠江月】从来不开麦，话也极少，完全给足她自由想象的空间。
……
接下来的一周又恢复繁忙，姜悦宁每晚忙完，都到了十一点，自然也就没时间登录游戏。
这周五晚上，公司为了庆祝这一个月以来的业绩，组织了次团建聚餐，经投票选定吃海鲜自助，地点定在河滨南商贸街附近。
这一块也是南桥市的繁华地带，好几家知名的网红餐厅都聚集在这里，并且除了吃的，还有很多娱乐性场所。
大家计划吃完自助，就去KTV唱歌或者玩剧本杀。
姜悦宁原本不太想去，但所有人都去了，她不好过于标新立异，便也跟着去了。
她和同事们都保持着半生不熟的关系，饭桌上他们聊得火热，她却半句话也插不上，显得极为不合群。
整个就餐过程，她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假装看手机。
一直到吃完饭，大家决定拍照留影时，负责拍照的徐牧新才喊了下她：“来来来，悦宁姐你也过来！”
姜悦宁刚一走过去，旁边的曹子仪就不留痕迹地换了个位置，换作销售部的另一个女孩肖贝嘉挨着她。
肖贝嘉长得身高体宽，性格爽朗，为人做事大大咧咧。
回头看到姜悦宁，下意识推搡了她一把，半开玩笑道：“去去去！你去男生那边，别拿我们来衬托你的美貌。”
姜悦宁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还未开口，对方就朝她笑呵呵道：“谢谢您啦姜大美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