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努力镇定，问完这话后，姜悦宁还是不免觉得脸颊发烫，索性低头不再看他。
闻言，池砚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
白皙如玉的脖颈暴露在外，走廊的灯光下，能很明显地看到上面落下的吻痕。
旖旎夺目，为这气氛平添几分暧昧。
昨晚她喝醉了酒，不太清醒，但他没有。
但如果他承认，就足以证明他的清醒。
池砚眼睫微垂，没说实话：“没有。”
“好，我知道了。”
……
离开了池砚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后，姜悦宁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先是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在床上静静躺了十几分钟。
直到手机发来消息，她才想起来拿出手机充电，然后开始点外卖。
昨天相亲闹得不愉快，晚饭也没吃成，今天中午因为荒唐一夜对她的刺激太大，刚刚外在面也忘记买饭了，以至于活生生饿到现在。
胃里都没什么知觉了。
姜悦宁这人一向没什么食欲，随便点了个炸鸡牛肉双拼饭，就切到了买药的APP，点了盒避孕药。
望着弹出的消息，她觉得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索性给叶晓冉打了个电话。
“喂，姜姜，你怎么又不回我信息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怪叶晓冉大惊小怪，毕竟她上次不回信息的时候，人差点没了命。
“我……没事。”
叶晓冉：“你嗓子怎么好像有点哑？你哭了吗？你别瞒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姜悦宁犹豫片刻，终究是耐不住追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叶晓冉是她读大专时的室友，也是姜悦宁唯一交心的朋友，一般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找她商量。
可没想到听完这话，她整个炸了：“你说什么？！你喝醉了酒，和人……你被捡尸了？！！”
“没有，不是……”
叶晓冉不淡定了：“你报警没？！证据有留下吗！？别洗澡！！你现在人在哪，我这就过来……”
姜悦宁扶额：“你不用过来，没那么严重。”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要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和周泽然分手！快说，你现在在哪，北溪市具体哪里，报地址……”
“对方我认识，是我高中同学……”
“认识怎么样！认识也不能趁你喝醉了……”
“他算是我初恋吧。”姜悦宁道：“而且……是我主动的。”
这话落后，电话那头终于安静了。
敲门声响起，姜悦宁边下床边对着电话讲：
“先不和你说了，我去拿外卖，总之是真没事，你别担心我。”
“……”
此时南桥市，叶晓冉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双手握住手机发呆。
好半天，才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初恋？就是那个……疑似她念念不忘多年的初恋白月光？！”
“卧槽！”
仿佛吃到了不得了的瓜。
……
7013房间，池砚从雾气氤氲的浴间出来，白色浴袍裹住线条分明的腰腹，眉尾发梢皆沾着水滴。
他走到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打火机，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视线落在窗帘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了姜悦宁方才在车上的话，也想起了高中的姜悦宁。
那时候的她，浓颜少女，性格乖张，但熟悉后会发现，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好惹，假老虎的外表下，是只敏感不安的兔子……
来电声音打断了池砚的思绪，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男声：“喂，池砚，清明节快乐呀！”
“……”
项宾：“你今天回南桥市了吗？我跟你说个事，是这样的，明晚本来是我值班，但是我老家临时有事，我人走不开，你替我顶一下呗？”
“喂？”
池砚拿着电话，好半天才道：“我犯了个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对方显然没懂。
“什、什么犯错？你怎么了？”
“诶，这可不像是池医生你会说的话啊，你还能犯什么错？”
“……”
沉默两秒，对方在电话里笑起来：“哦呦，犯错啊，是男人都会犯的那种错？怎么，你这高中同学聚会喝酒，还喝出风流债了啊？”
池砚没说话，对方自行脑补道：“谁啊？是酒吧里的美女还是什么人？你怕什么，你又没个家室，又没人查你行程，这算哪门子犯错，还是说，对方缠上你了而你不想负责？”
“……”
池砚自觉话不投机半句多，眼睫轻垂：“没什么。”
“诶，你遇上啥事了？倒是说清楚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
池砚手指点了点杯沿，打断他的话：“今天没回南桥，还在北溪，你找别人替你吧。”
说罢，便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丢在茶几上，仰头靠上沙发，抬指揉了揉太阳穴。
……
姜悦宁吃完外卖和药，便倒头睡去了。
她整个人很累很困，睡眠质量却不太好，一直处于浅眠的状态。
混混噩噩中，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世界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真切，身体被禁锢住，一切感官无限放大。
灼热的呼吸将她缠裹，伴随着某种痛楚，一滴汗水打在了她的下颚。
后来，梦境逐渐明亮，她看见了池砚的脸。
他眸色沉沉，没有冷漠，亦没有疏离，还伸手拥抱住了她。
他吻着她的耳畔，说他找了她好久，但是找不到她……
……
直到指尖触及柔软的被褥，姜悦宁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所有的温存甜蜜都是梦……
她翻来覆去，希望能继续睡下去。
却被一阵手机来电音彻底吵醒。
“……”
姜悦宁心情烦躁，满是疲惫地坐起身来。
目光落在窗帘透进的微光上，现实的记忆也在一点点回溯。
梦总是这样，分明离奇、迷幻，却总叫梦中人信以为真。
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三十二分。
失落的情绪如海浪将她整个人淹没吞噬。
“……”
原以为睡了很久，没想到才这么几个小时。
姜悦宁翻开电话记录，望着“付秋菊”那一栏的十八个未接来电，拨了回去。
“嘟、嘟——”
铃响几声，电话被接通，里头传来妇女的大嗓门：
“喂！悦宁啊，你怎么才接电话，你人跑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