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傅家。
奢华却冰冷的大厅里,傅枭静坐在主位上,犹如一尊钢铁浇筑的雕塑。
冷的几乎感受不到人气。
两年前,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一半的想要他死,另一半的人则想要把他变成傀儡,利用他的能力的,掌控这个庞大的“帝国”。
车祸发生后,他是处理了一批人。
但那批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而这群“棋子”幕后的执棋人,便是傅家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那帮老东西。
而眼下,这帮老东西十之七八被逮捕。
整个傅家在这一刻变天了。
“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傅君此刻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脸色铁青。
时到今日,他就算再蠢也看明白了,傅家这次动荡的始作俑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亲儿子傅枭。
而此时此刻,就算他这个当爹,都只能屈居次位。
傅枭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傅君。
“这是爷爷一直以来的教训,我不过是遵循而已。”
这句话一下把傅君噎了个半死,但又无可反驳。
没错,傅枭今日的做法确实毒辣,完全罔顾了人伦亲情。
但傅家一直以来信奉的家法不就是如此么?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感情这种东西,在这个家中轻如草芥。
傅家一直坚信,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才是真正的合格。
现在,他们如愿了。
他们确实给家族培育出了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也把他们自己送入了十八层地狱。
傅夫人此刻脸色煞白。
她站在自己丈夫身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主位上的年轻人。
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真的是那个从小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吗?
“傅枭啊……”
傅夫人脸色勉强挂上笑容,试探性的说道:“家族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不过有件事我想你可能忘记了。陆家已经和咱们家解除联姻关系了,婚礼的事情不必筹备了。”
傅枭看向傅夫人,黑色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的妻子从一开始就不是陆家千金。”
此言一出,整个客厅一片死寂。
傅君一拍桌子,心虚的咆哮道:“你个不肖子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枭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后缓缓站起了身。
“什么意思?意思是,陆家联姻、破产、陆韵婷掌权,这一切都只是我玩的一个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我也没有心思再陪你扮演家族傀儡了,你们……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说罢,傅枭迈步离开了这座冷冰冰的建筑。
他想娶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
黎蔷此时正站在正午的阳光下。
整个人沐浴在温暖中,却遍体生寒。
手指,脚尖冰冷到颤抖。
二十年前,她的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黎蔷回了趟黎远宗的老家。
那是一个距离这个小镇大约一百多公里的村子,也是她出生和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后来黎远宗有了婚外情,不再回家,母亲为了养自己,同时也为了躲开公婆的责骂,便到了现在的这个小镇定居。
颠簸了大概一整天,黎蔷站在村口,心头却没有半分喜悦。
村里有人认出了黎蔷,对她指指点点。
“她就是黎家那个跑出去的孙女?”
“没错,就是她。听说她妈带着她跑了没多久人就没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鬼混了。”
“啧啧啧,我就说,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没福气。她爸之所以外面找人,还不是因为她这个便宜货惹的?”
“嘘,你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话音未落,黎蔷已经大步走到了几个嚼舌根的人面前。
冰冷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下一秒黎蔷突然抄起一旁的树枝,冲着那个说话最多的人就砸了下去。
一时间,乡村狭窄的小路上乱成了一团。
几人被发了疯一般的黎蔷打的嗷嗷乱叫,脑袋上更是鲜血淋漓。
不过黎蔷也挂了彩,额头和胳膊上带着好几道血痕。
最终,居委会的人出面,将黎蔷制止住了。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黎蔷一番。
“你是老黎家的闺女?我记得你妈带你离开好几年了。怎么,现在回来是给你爷爷奶奶上坟来了?”
黎蔷靠在椅子上,一声嗤笑。
“不,我是来给那两个老畜生刨祖坟的。”
此言一出,那个老村长的脸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女娃娃,注意你的言行!这里可是黎家村!别以为你在大城市里混几年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在这个村里,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黎蔷左右拧了拧脖子。
“是么?”
老村长冷哼一声:“不信你试试?今天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能把你从这里领走?”
这句话,相当于变相软禁了黎蔷。
但黎蔷眼底没有一丝的慌张,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黎蔷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黎蔷的这个举动反而让老村长有些慌神。
他不知道黎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离开村子这么多年的小丫头片子,能在他的地盘掀起什么风浪?
然而,就在半个小时后。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片摩托车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山呼海啸,气势惊人。
老村长眼皮一跳,赶紧起身去看。
发现外面站着二三十个年轻人。
这群人呜呜喳喳的冲进了房间,见到黎蔷后,二话不说就给人来了个熊抱。
“蔷姐啊,这几年哪儿去了?也没个信,想死大家伙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着黎蔷混街头的那帮狐朋狗友。
但有些时候,这帮狐朋狗友可比警察叔叔管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