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帝都商坛迎来了有史以来的最大风波。
这一次的动荡不仅仅有傅家,还连带着陆家,那个刚刚和傅家联姻的家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家先是爆出好几桩商业丑闻,导致股票暴跌。
随后几个陆家内部掌权者肮脏的私生活被曝光,导致公司内部信任崩塌。
就在这座商业帝国将倾之际,陆氏千金,傅枭“未婚妻”出面,力挽狂澜。
这个一直以为只被家族当成“联姻商品”的大家闺秀,一出手便震慑住了家族中那帮酒囊饭袋的兄弟。
从只知道奢侈品包包和名牌化妆品的温室花朵,到手腕凌厉,头脑清晰的商坛领导者。
陆韵婷撕下伪装后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手陆家后,陆韵婷做了两件事。
第一,清算家族资产,解构冗余的企业分部,然后将整个企业向国外转移。
这是她全部掌控陆家必须要做的一步,帝都是那帮男人的大本营,如果她不能直接斩断根基,这帮酒囊饭袋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所以索性先远离帝都,向国外寻求新机会。
这个计划,相当的有魄力。
第二,便是宣布解除和傅家的婚约。用的理由是,陆家家族动荡,元气大伤,自知不配再和傅家联姻。她的这一举动倒是让傅夫人松了口气。
眼下的陆家确实配不上傅家,陆家能主动提出来,也算识趣。
殊不知,解除婚约是陆韵婷早已安排好的。什么配不上傅家,她不过是想和自家小奶狗长相厮守而已。
这两步计划结束,陆家和傅家的联系便被彻底斩断。
那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似乎在这场动荡中渐行渐远。
然而,一些人却发现,傅家的婚礼筹备工作似乎并没有因为婚约的解除而终止。
一切依旧照常进行着。
似乎婚礼还会如期举行。
此时的傅家老宅,傅夫人听着管家的报告,眉头拧了起来。
“许是傅枭太忙了,忘记终止这件事。没事,我会通知相关负责人的。”
说罢,傅夫人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然而听完电话里的解释,傅夫人的脸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你是说傅枭联系过你们了,说婚宴准备一切如常?”
电话里犹犹豫豫的回答了一个“是”。
而且对方还强调,傅枭是前天专程打电话告知他们的。
而陆家取消婚约的事情在三天前就已经确定了。
所以傅枭在明知婚约取消的情况下,依旧坚持筹备婚礼。
那……他要娶的人会是谁?
傅夫人眸光一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个贱种已经消失在她视线中快半年了,但她总觉得惴惴不安。
就像是生在路边的野蔷薇,砍断了还会不断生长,甚至越长越茂密。
就在傅夫人想要把傅枭喊到老宅质问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紧接着,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走进了客厅。
看着针对傅家几个老一辈掌权者的拘留令,傅夫人冷汗直流,差点晕过去。
傅家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而远在A市的黎蔷对这场混乱一无所知。
阳光下,岁月静好。
打扫干净的院落里,黎蔷把那些乐器字画整理好,便搬出了张老藤椅。
坐下来后,黎蔷将那只木匣捧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一番。
然后在精致的镂空雕花旁边找到了一个刻字:
沈。
是一个“沈”字。
这让黎蔷的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她从未听母亲说过她有姓“沈”的亲戚或朋友。
除了这个“沈”字,黎蔷便没有再从这匣子外面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之后,黎蔷便拿出了放在木匣中的书信。
信封已经有些年头了,纸页上沁着浓郁的木香。
然而等黎蔷一封一封的看完全部信封后,心底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重了。
因为这些信并非母亲收到的信件,而是压根没有寄出去的信。
看着这么多写完塞进信封,却没有被寄出去的信件,黎蔷的呼吸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她有种直觉,直觉这里面一定藏着母亲至死都未曾告诉过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黎蔷的指尖有些颤抖。
她拆开了最上面的那个信封。
那是三年前母亲重病时的写,虽然当时的她身体早已虚弱不堪,但那有力漂亮的字迹却未曾改变。
信中没有收件人的姓名,只尊称对方为“师父”。
信里,小半的内容是对身体状况简述,还让自己的那位“师父”不要担心。
另外一大半的内容是关于黎蔷的,她向自己的“师父”说了很多很多关于黎蔷的事情。
说她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说她可以自己生活了,说她已经学会了自己全部的东西,以后一定会成为特别了不起的人……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不如说这是一篇日记,一份内心的独白,将自己无法言说的情绪向着这位“师父”一一吐露。
信,黎蔷一封一封的向下看去。
内容几乎记录了自己成长的每一个脚印。
她向自己的“师父”诉说着拥有黎蔷这个女儿的喜悦,也偶尔倾诉黎蔷闯祸后的烦恼。
眼泪不知何时蓄满了黎蔷的眼眶。
其实她一直对母亲有些不满,觉得她太过“恋爱脑”,居然看中了黎远宗那个人渣。
黎蔷宁愿自己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也想要阻止母亲嫁给那个男人。
她以为,母亲是因为爱黎远宗,所以才生了自己。
但随着这封封信件的展露,黎蔷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直到黎蔷读到最后一封信,她的呼吸差点停跳。
因为那封信上写着:
师父,我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对家族来说是一个耻辱,我知道我不该要这个孩子,但是我每天晚上都能感觉这个孩子与我的心相连在一起,我不能杀死她,我不能。我会离开的这里,这件事和沈家无关,我会自己承担所有。
捏着早已泛黄的信纸,看着这一段段支离破碎的话,黎蔷只觉得全身冰冷。
母亲的孩子无疑只有自己。
那为什么母亲会说怀孕是家族的耻辱?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没有家人,是个孤儿,偶遇黎远宗后和他结婚生子。
那这里的“家族”又是什么?
母亲是有家的,只是因为怀孕而被迫离开?
一个个沉重的谜团压在黎蔷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黎蔷现在只想立刻给黎远宗拨打电话,找他问个明白。
但几个呼吸之后,黎蔷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如果二十年的事情真的见不得光,那黎远宗会告诉自己真相吗?
不,不会。
那个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的人渣,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任何错误。
更何况,这个“错误”很有可能……连法律都无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