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那里,不许动!”
黎蔷指着玄关,严肃的下达命令。
傅枭垂眸看了眼黎蔷,然后还真乖乖站在了原地。
此时的黎蔷早已摆出了全面防御姿态,结果傅枭完全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打算,反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玄关的灯光有些昏暗,是那种暖黄色的壁灯。
可惜这柔和的颜色暖化不了男人冷厉的气质。
黑色的风衣包裹下,男人就那么静静在站在原地,深不见底的眸光静静地注视着黎蔷。
“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黎蔷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刚刚她已经编好的答案。
就告诉他,自己喜欢那种温柔居家的男人,想过那种细水长流,柴米油盐的生活。
反正只要这家伙身上没有的特质,都是答案。
但话到临头,黎蔷反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还没想好?”
看着黎蔷欲言又止的表情,傅枭索性靠着了门上。
高大的身躯犹如铁塔雕塑一般,把大门衬托的有些矮小。
“你慢慢想。”
“我……我喜欢居家型的男人,那种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带孩子会过日子的。那人最好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什么都对我百依百顺。”
黎蔷胸口蓄了一股气,然后一股脑把编排好的说辞全说了出来。
“枭爷,您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说罢,黎蔷得意洋洋的看向傅枭,仿佛打架打赢了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
然而片刻的沉默过去,傅枭只是轻声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黎蔷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左侧的眉毛会不自觉的挑起,手指会抓住衣襟,右脚会向后撤步,那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动作。”
傅枭每说一句,黎蔷对应的身体肌肉就会动一下。
先是把左侧眉梢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随后松开了攥成梅干菜的衣摆,最后立正站好,收回了右脚。
“你……”
黎蔷嘴角抽搐,结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别搁这儿胡说八道!答案我已经给你了,赌约两清,爱信不信。”
话刚说完,黎蔷就看到傅枭站直了身体。
只见他双手插兜,一步步欺身上前。
“黎蔷。”
黎蔷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很耐心?”
黎蔷再退两步,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对自己很有耐心吗?
似乎是的。
毕竟两年前自己疯癫的追求了他那么久,都快折腾出花来了,也没见他皱过一次眉头。
所以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的直觉似乎错了,错的有些离谱。
冰冷的墙面前,黎蔷被控制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傅枭,说好的……只能站在……门口的!”
一声冷笑声在黎蔷的耳边响起。
如此的漫不经心,寒气四溢。
“直呼我的名字,和我讲条件,谈借口,耍小聪明。黎蔷,你去整个帝都问问,有没有第二个人敢在我面前做这些事?”
喑哑的声音冷彻骨髓。
“你还可以去问问,别人有没有在我这里感受到过耐心这种东西。”
“把我拉下地狱,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
“黎蔷,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但凡换一个名字,这两年里他的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别那么野,当心哪天我会忍不住摘光你身上的刺,把你养在温室里。你这副样子,当一朵温室玫瑰也挺好的,至少不那么气人。”
倏然,傅枭的指尖强硬的探入到了黎蔷的口腔里。
粗粝的指肚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那颗尖尖的小虎牙,仿佛正琢磨着怎么把它挫平,把它变得圆润,不那么爱“咬”人。
这一刻,黎蔷真的怕了。
不同以往的任何一次顶嘴,这一次,眼前男人的目光竟让她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种被强权者死死镇压、束缚、掠夺的感觉。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从她的内心深处涌出。
如此的浓烈,如此的畏惧,如此的陌生。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枭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权贵,那个无数人羡慕的天才、精英。
不,不是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个阴翳的疯子。
暴戾、冷血、偏执……才是属于他的形容词。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冰冷的银色光线勾勒出傅枭一般的侧脸。
凌厉的线条下,他的五官隐匿在夜色里,只能看清那双闪过寒光的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黎蔷全身都抵在冰冷的墙面,掌心贴着墙壁,想要抓住些什么。
但光滑的墙壁无处着力,所以她只能指节微曲,骨节泛着苍白。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急促的呼吸声已经染上了微不可查的哭腔。
“好,你想听实话是不是,那我就给你说实话。”
如海藻般的秀发凌乱的垂在肩头,身上穿着的白衬衫也已经歪歪扭扭。
“我喜欢的男人,要站在最高处。他有魄力,有手腕,做事果敢,智商优秀。他应该是头狼,是头豹子,他应该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让我心甘情愿的臣服……”
黎蔷说的很慢,也很清楚。
“没错,我喜欢的就是枭爷你这样类型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上床。如果换种类型,我大概会踢断他的小弟弟。”
说罢,黎蔷抬起了头。
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滑落到了唇角。
“怎么样?枭爷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您的自尊心可被满足?如果是,能不能请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