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如果走到了钱库,岂不是拿着钱就走?”
陶温抖机灵地嘲讽着。
“钱库和武库皆有密令,若输入错误,会被暗器立刻格杀。”
小童麻木地应答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石制罗盘,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陶温偷瞄看去,那罗盘上尽是奇门遁甲一类的星空方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天辅在杜......”小童翻着眼,尽力地思索着今天的密码。
“喂喂,你小子不会不记得了吧?”
陶温瞬间慌了,像奇门遁甲这种高深的学问,他一个小孩儿懂个屁啊,这要是给他们带到坑里,大家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他伸手戳了戳诸葛亮,贱贱地笑道:“要不先生你教教他,好歹别误了咱们的性命。”
诸葛亮一脸轻松,淡定道:“从父这里的暗码规则密不外传,亮也不知道。陶君勿虑,一切听天由命就好。”
“万一这小子打开了死门怎么办!”
“跑,跑呗。”
诸葛亮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陶温,拜托,你明知道是死门还要进去吗?
三十六计,走为至上。
后面三个女生被逗得咯咯直笑。
陶温这才发觉,这群女汉子的神经都比自己大条,反倒显得自己多疑作怪了。
小童依据着石盘上的信息,掰着小肉手推演了一通。
随后,他朝着右侧的木门走去,拿起门上的铁栓,解开了上面的密码锁。
推门。
“扑通扑通”,陶温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咽了咽唾沫,随时准备跑路。
木门“咯吱”一声开了,只见房屋中流水潺潺,静谧淡雅,四处都开着娇艳的花朵。
屋顶的四个角开着气孔,温暖的阳光可以直接照射到植物上。
陶温等人看得出神。
诸葛亮道:“走吧,从父就在里面,他平时不喜欢阳光,只喜欢在幽深的地下做事。”
陶温觉得这个诸葛玄真的是玄之又玄,人如其名,大概也是个孤僻的科学怪老头儿。
果不其然,众人走过了一座流水潺潺的小石桥,转向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洞窟。
里面只有一个木制房屋,四周都与地上相通,透着明媚的日光。
诸葛玄手持一个硕大的凹透镜,面目紧锁,眼睛盯着几案上的一张星象图。
小童把众人带到木屋后,自动转身走了。
诸葛亮率先脱鞋入屋,刚刚把手拱起来,还未说话,就听里面传出来威严的声音。
“亮儿,你素来稳重多思,不似你兄长那般调皮惹事,今日怎么会带这些人前来!”
“从父英明,小侄只是带几个朋友询问一些事情,并无他意。”
“朋友?丹阳陶家的小公子、孙家和陈家的女君,还有一个陈家的密探,你交的好朋友!”
诸葛亮默然不语。
这时,小烛高声嘲讽道:“诸葛老头儿,没想到吧,你的好侄儿带我来你的老巢了。这叫直取敌酋首级,你们诸葛家输了,胜者是我们陈家。”
陶温这才有些醒过神儿来。
原来诸葛家和陈家同在徐州,分属两个阵营,两家的密探也在相互较量。
只是诸葛亮不知道这个细节吗?
必然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带这帮敌对的家伙们来见诸葛玄呢?
陈缇立刻制止了小烛,不让她再出言刺激诸葛玄。
然而,屋内的诸葛玄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拿着放大镜钻研星图,丝毫不把小烛的话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张嘴说着话,又像自言自语。
“幼稚,谁胜谁负有何意义?高祖与项羽争夺天下,是何等的雄壮伟业,如今又能怎样?你陈家那么喜欢争强好胜,便都让你们赢了去吧。”
“既然从父不执着于输赢,那小侄交友,自然也无妨碍。”
“自然如此,可我还是会担心你啊亮儿。这些年轻人背后的势力太庞大,利益太难割舍,终究还是会互相背弃。你一片热心肠,最后面对的只能是冰冷的现实。”
陶温这才知道,原来诸葛亮真的在拿自己当做好朋友,甚至不惜和诸葛玄的立场相悖,也要帮助自己突破目前的困境。
这朋友,真的能处。
陶温上前,凛然道:“我与诸葛先生相约,只要能救徐州百姓,便是使法子迫使祖父让出徐州,也是无妨。还请前辈高人莫要以门户私见,衡量我与诸葛君的情谊。”
“幼稚。”诸葛玄放下了镜子,叹了一口气,摆着手,招呼众人都进来落座,“进来坐下说话,别在外面站着。”
众人坐定,诸葛亮认真说道:“从父,张闿那边究竟有何图谋,莫非真的如陶君所说,只为挑起兖徐恩怨,令袁公路(袁术)趁虚而入?”
诸葛玄虽然身处壮年,但面部褶皱颇多,须发也多有斑白,整个人呈现出早衰之兆。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正是如此,只是我很好奇,陶君是如何知悉的?”
陶温尴尬地挑了挑眉。
总不能说我有一半儿的意识来自未来吧。
“额,偶然知之。”
“偶然?”
显然,对诸葛家族这种全员高智商的人来说,他们不太能接受所谓的“偶然”。
“啊,啊......从笮融那里探听得知。”陶温勉强想出了一个理由。
孙怡皱着眉,仔细回忆着他与陶温在明神寺,与笮融等人交锋的场景。
似乎也没听对方说什么张闿的事情啊。
幸亏孙怡是一个大大咧咧,不爱计较的人,既然陶郎有言在先,此时她便沉默不语。
诸葛玄闻言,皱着眉道:“这个笮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该他经营徐州南部好几年,还是不能跳出陶谦的手掌心。”
“从父,既然我们已经知悉,那么请恕侄儿无礼,要去阻止张闿。”
“你确定?”
“确定。”
诸葛玄笑道:“亮儿,我有一言,你当思虑。”
“从父请讲。”
“君子行事,当顺天而为,切莫逆天而行。曹嵩已经是个死人了,天意绝他,任你本事通天,也阻止不了这件事的进展。”
“为何?”
诸葛亮和陶温闻言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