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陶温心中越发憋闷,索性不想了,擦了手,只身走出房门。
门口两旁的女侍者行礼问道:“贵客有何吩咐?”
“与我同来的那位姝子住在哪间客房?”
“该是信竹之室,二楼有仁义智信四大分区,其内各有梅兰竹菊四室,贵客可自行前往。”
“多谢。”
陶温穿行在庭院之内,整个信芳居就像一座奢侈的乐园,在房内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声音,一到外面却觉得四处都是愉悦的笑声。
看来这里的房间还用上了专门的隔音装置,难怪住宿的费用奇高,要比一般的客舍多了不知多少倍。
糜芳这家伙,真他娘是一个赚钱的小天才。
陶温呸了一口,转过长廊,见到了去往二楼的楼梯。
他还专门将耳朵贴到身侧的一间客房窗户上,仔细一听,哇,里面的声音真刺激啊。
果然,人有了钱就是会变着法地去享受。
不知孙怡又是怎么享受的呢?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信芳居,原则也还是那套:在圆形方孔君面前人人“平等”。
刚才已经有女侍者问陶温需要怎样的特殊服务,也一定会有男侍者问过孙怡。
陶温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噔噔噔跑上楼梯,飞一般地蹿上二楼。
“仁义智......”他仔细分辨着二楼的分区,找到了女侍说的那间信竹之室。
他小跑过去,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却没想,这一偷听,使得脑子瞬间炸开了花——只听得里面爆发着男人们粗重的喘息声。
这.....什么玩意儿!
陶温大吼一声:“妈的!”
随即抬起脚,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一脚踹开房门。
咔嚓一声,门洞大开。
也许是陶温用力过猛,那脚直接揣入了门板之中,整个人连腿带胯都卡在了门上。
屋内则是人们一脸懵逼的景象。
孙怡坐在正厅的主席位上,吃着干果,张着嘴,眼神呆呆地瞪着出糗的陶温。
房内广阔的场地中,两个壮汉正半跪着扑在一起。
屋内的侍女们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们听到巨响,纷纷过来围观陶温的大型社死现场。
他那瘦削白皙的脸瞬间涨红,怎么用力也拔不出腿,只能随着飘动的门板跳来跳去。
人群中哄堂大笑。
信芳居的男女侍者都是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他们每个人都在痛苦地绷着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随着人群大笑起来。
孙怡却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孙姝,救我呀?”陶温尴尬地求助,“胫衣卷在里面了,弄不出来。”
现在全世界都是嘲讽自己的人,包括自己的女朋友。
陶温甚至听到窗外都有人在嗤嗤地笑。
孙怡笑得躺在了地上。
差不多得了,喂!
信芳居的侍者们开始帮助陶温摆脱困境。
也许是这里的门板质量太好的缘故,大家想尽办法也不能把陶温的腿从门上拔出来。
无奈,大家只好开始撕扯起陶温的裙衫。
“喂喂。”陶温慌了,“咱们一起用力拔好吗,不要撕我的衣服嘛。”
“贵客见谅,这木头太结实,万一用力生拽,致使贵客的腿被木刺划伤,那就是本店的罪责了。”
“没事没事,我不怕。”
“吭哧”几声,布料粉碎。
侍者们根本不理他的话,好多只手一齐上阵,将陶温的裙衫被撕扯得满地都是。
终于,在侍者们的精心呵护下,陶温的腿从木门板中安然拔出。
然而,他下面的衣服被活生生地撕成了一条短裤,勉强遮掩着大腿根部,两条毛茸茸的白腿就这么暴露在人群之中。
大家伙儿又是一阵爆笑。
陶温恼羞成怒,对那些侍者说道:“滚,都给老子滚。”
“可是贵客,我们还要修门......”
“不许修,这间房是我花了铜钱买的,我说了算。现在不许你们靠近,都滚。”
使者们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那两个“表演才艺”的壮汉也退了出去。
陶温又抬起脚将那两名壮汉通通踹了一遍屁股。
孙怡整个人已经笑得不行了,瘫坐在主席位的蒲团上,身体仍在一颤一颤地笑。
“孙怡,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要看两个大男人在那里摔跤呢?”
孙怡揉了揉满是泪水的眼睛,定了定神,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是很奇怪,很不可理喻,很离谱,你懂吧?”
孙怡明白,男友这是抹不开面子,故意找碴儿来的。
于是她尽力使自己正襟危坐,说道:“是,陶郎教训得对,我以后少看。本来我跟他们说的是找几个侍女来舞剑助兴,结果这里都是卖弄风月的妓女,根本没有人会舞剑啊。我只好叫了两个男人,看他们摔跤,我兄长可爱看摔跤表演了。”
“你又不是你的兄长!”
“是是是,我不是兄长,我是孙怡。”她说着,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陶温恼羞成怒到极点,猛地用力前倾,一把将孙怡扑倒在地。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则是一脸木讷,笑脸瞬间变得僵硬。
陶温粗重的喘息声吹到孙怡的脸颊上,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更别提对方那双炽热的眼神中仿佛带有满天星河,她更加不敢对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泼辣大方的自己,在这个时候竟腼腆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陶郎,你压着我了。”孙怡小声喃喃,脸红如熟透的苹果。
陶温慌忙起身,嘴里说着“对不起”,脑海中却一直在回忆着那副软软娇躯的触感。
完蛋,上头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孙怡如此不理智地动手动脚。
平时碍于礼法,他甚至没有说出什么肉麻的情话,连情意绵绵的拉手都没有,这次倒好,直接给人家扑倒,压在身下。
一股窒息感袭上心头。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儒雅人设全都泡汤了。
见陶温不言不语,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孙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问道:“你怎么了?”
“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你跟他们一起,笑话我,我可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在这种地方被别人欺负。”
孙怡直接站起身,将红润的唇瓣贴在了陶温的双唇上。
一股电流瞬间麻醉了两人的脑海。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两人于是肆无忌惮地拥吻在一起,彼此感受着爱情的火热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