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津开笑嘿嘿离开了崔府,哥哥果然说得没错,崔家的公子很好看。
就是可惜,没能看到崔家大公子,听说他是和凌家大公子齐名的,那必然甚美!
不过,崔家二公子说出事了,不会是崔家大公子出事了吧?
刚刚路上就听人议论铜县的事情,说死了官员。
咿,怎么这会儿没有人议论了?
冀津开奇怪地撩开窗帘,眼睛蒙着黑布,看不到外面,却没见有人再说铜县的事情了。
就问车夫:“铜县离这里远吗?”
“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了。”
“啊,这么远啊,哥哥不让我离开太久,改日再见崔大公子吧,咱们回去。”
冀津开也没在外面逗留太久,万一撞上好看的郎君,身家财产都要没有了。
还是只见崔大公子吧。
崔池砚还在铜县,刑部得知县令被百姓打死,他就带着官兵赶来了。
瞧着被砸得稀烂的府衙,到处可见的石头,里面的桌椅都被砸乱了。
便是青天大老爷的牌匾,都被砸碎了。
可见当时场面的激烈。
“大人,您们可是来了!我们县令,被这群恶民给活活打死了!”
忽地一位狼狈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先伸头出来瞄了瞄,一看是自己人,喜极而泣,忙出来,哭诉道。
“小人是铜县的师爷,这群恶毒的村民,亏得我们县太爷对他们掏心掏肺,可他们呢,竟是害死了我们县太爷!”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村民,会动手?”
崔池砚瞧着整个府衙唯有师爷一人,见他的脸上还有伤,走路也是一跛一跛的,这是被人打了?
“大人啊,都是那群刁民!”
师爷想忍痛行礼,就见崔池砚摆手,就直接说着事情:“官府不是要开始收税了,我们的捕快就按照惯例,去各个村收税。”
“其他村还好,唯独是最难缠的佟家村,这个村庄十分落后,村民们过得极苦。”
“每次交税,一半的村民都交不上税,要么就用房屋庄稼来抵扣,要么就卖丫头,要么就是壮汉给官府做苦力,抵押税。”
“这样的现象,我们大人也是无可奈何,想帮,也无从帮起。那么多穷苦的百姓,非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状况的。”
“每回村民实在拿不出的,我们大人都会补贴上去,为此,我们大人为官两年,米缸的米,都所剩无几。”
“可这些百姓,嘴上说着感谢,我们大人再拿不出钱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骂大人是贪官。”
“说朝堂分明能减税,却还要逼他们卖儿卖女,更说大人中饱私囊,明面上帮他们补贴税,实则私占了他们的血汗钱。”
“我们的捕快再去收税的时候,就被村民们给打出去了,我们大人知晓的时候,赶忙就过去。”
“哪里知道,他们竟是连我们大人都打,就这么活生生被他们给打死了。”
“小人还是趁乱逃着回来,才有机会报官。可这群刁民,竟是还砸了县令,里里外外都被翻了,这是想盗走值钱的东西。”
“可他们也不想想,我们大人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哪里还有钱。”
师爷说着,就抹了眼泪,跪地气着说:“侍郎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县令作主啊,我们县令大人,真的是好官啊。”
“先起来。”
崔池砚伸手扶着师爷起来,也听明白了,同他想的一样,和税收有关。
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若如此,这些村民,就有些让人寒心了。
“你们大人的尸体呢?”
“在佟村,还有捕快,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带路,我们去佟村。”
崔池砚让几位官吏留守在县衙,其余人都跟着他去佟县,离着衙门还有些远。
铜县总该有四个村子,其中最大的,是佟村,最僻远的,也是佟村。
村庄环山,却是杂草丛生,一看也知道很是贫乏。
京城很繁华,却并非京城处处都繁华,这样贫苦之地,并不少。
他在外游历三年,更为贫穷之地,都见过。
也明白,苦乏之地,有时候,人心愚昧得,更为可怕。
“快来人!”
“有官兵来了!”
“快,拿上斧头!”
“放肆!”
“刑部查案,尔等胆敢持凶!”
崔池砚才到佟村,就见这些村民看到是官吏,大汉们都抄家伙对着他们。
刑部的官吏还愣了一下,就没见过敢在刑部官吏面前,如此嚣张的。
当即气着拔刀怒吼:“尔等涉及谋害朝廷命官,可知道是何等大罪?快将县令和捕快们都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呸!”
“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我们都被你们逼成了什么样子!”
“没错,朝堂分明可以只让我们交上一半的税,那之前为什么逼着我们卖儿卖女!”
“可怜我的儿子啊,为了还上税,被拉去做苦力,硬生生累死了!”
“朝堂就是喝人血的地方,把我们逼得家不成家,现在竟还要逼着我们交税!这不就是逼我们去死!”
“大家先冷静。”
崔池砚听着百姓的怒吼,也能听明白原委,扬声同他们说:“自古哪朝哪代,是不收税的?朝堂每年都在想法子,减轻大家的税收。
若要逼你们去死,何必减税?每年逢年过节,朝堂还会给每家每户发粮食,这也是在逼你们去死?”
“哼,你们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只想碾压我们老百姓,大家别被他糊弄了!”
一丘之貉?
崔池砚见村民刚有动容,就听着一道声音响起,拧眉看去,却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没。
就知道有人故意在激发百姓和朝堂的矛盾,还有百姓朝着他们扔石头,官兵被砸到,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