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琦凝失笑着摇头。
“随便你信不信吧，你这巴豆吃的不多，大概晚上就好了。”
“晚上？！”
梁顺叫苦不堪。
“我感觉，我感觉我现在就要死了！”
说着，脸色一变，又冲了出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真如他所说，一副现在已经是生命尽头了的模样。
叶琦凝实在是忍不住不道德地笑出了声。
这一声却叫梁顺更加确定是她所为了。
叶琦凝没理他，只是说：“不然，我给你开些药？”
“你还要给我吃药？！”
梁顺的声音都劈了个叉。
“不吃！不吃！你就是在害我！将军，要不我们换人吧，你把她赶走！她心术不正！”
唐牧也是憋着笑，他摇着头。
“好了，别闹了。”
他扭头吩咐厨房多做些汤水给梁顺补补，梁顺只能把委屈咽下去。
不过巴豆啊……这倒是奇了。
可这事情还不算完。
晚间好不容易他的身体有了起色，正要出门，却被不知谁放在门口的水桶拌了个正着，一头扎了进去。
本就寒冷，这下直接冻得打起了摆子。
“谁，到底是谁！”
梁顺发出怒吼。
他接二连三地倒霉，就连叶琦凝都意识到了不对。
她晚间回了客栈，顿了顿，试探对着空气喊道：“出来！”
过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
叶琦凝正要感叹自己疑神疑鬼，却见突然，从窗户探出一个身影。
“主子，您找我。”
叶琦凝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这不就是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安慰嘛……
叶琦凝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暗卫有些纳闷。
“我是您的暗卫，当然主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不是。”
叶琦凝按了按额头。
“我不是叫曾辽叫你回去了吗？”
“是啊。”
暗卫自然道：“但是我是您的暗卫，他说了不算。”
叶琦凝一时噎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说清楚些，为何要跟着我？我不过是向曾辽借用几天罢了。”
暗卫摇摇头。
“自然不是。老爷说了，我们暗卫培养出来就是为了找到主人，您是我的主人，我就要跟您一辈子的。”
这……叶琦凝还真没听曾辽说过。
她心思一动，又问：“那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暗卫摇了摇头。
“主子就是主子。”
原来如此。
叶琦凝先前还想着，曾辽是如何在不暴露她的身份的前提下，将暗卫派到她的身边来。
原来他是这个主意……
假装他是专门培养暗卫的组织，随后将这些暗卫派出来。
也怪她忙碌，竟也没仔细问过。
“除了你，还有旁的暗卫？”
这小暗卫立刻警惕起来。
“有的，不过他们都被卖给别人了，我是最优秀的。”
叶琦凝很准确地捕捉到了‘卖’字。
所以，曾辽是一边给她养暗卫，一边赚钱啊……
还真是……无奸不商。
丝毫不浪费。
叶琦凝丝毫不怀疑她说得话。
毕竟如果不是最优秀的，曾辽也不会派她来。
她也怀疑，曾辽最开始是故意没说清楚的。
她本就不喜欢旁边有太多人跟着，若是知道这沾上了就是一辈子，怕最开始就不会同意。
现在这叫先斩后奏，叶琦凝知道了也没办法。
她揉了揉额头。
“罢了……你叫什么？”
暗卫来了精神，立刻道：“十七，我的名字。”
叶琦凝疲惫地点了点头，只能被动承认自己确实又多了一个跟班的事实。
她想到叫她出来的目的，连忙问：“那个梁顺……”
“是我。”
十七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下来，反倒叫叶琦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十七神情认真。
“他羞辱主子，我必须让他长些教训。”
……竟是这样。
叶琦凝只觉得头更痛了。
索性没造成什么太大的事故。
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从我让你回去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
“是的。”
十七又是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老爷说主子耳聪目明，跟太近会被发现，所以我每次都远远追着。”
怪不得。
这么长时间叶琦凝竟然始终都没有发现。
她又准确地捕捉到了十七话里的漏洞。
“曾辽告诉你的？所以你们果然是早就商量好一直跟着我了？”
十七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叶琦凝差点气笑了。
算了。
总归是为她好，而且她此时也确实是需要一个得力助手。
叶琦凝捏了捏鼻梁。
“罢了，总归以后若不是我的命令，不要随意出手。”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把人留下了，十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是！”
十七退下后，叶琦凝回想整个事情，只觉得啼笑皆非。
她摇摇头，暂且把这事放在一边。
现在更要紧的，是回京的事。
此次回京，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根据唐牧所说，因着家中有内鬼，他和裴锦之也并不是时常通信。
近一个月来，也没有收到京中的消息。
叶琦凝现在只希望，是那飞鸽没有跟上她的脚程还在路上。
而不是出了旁的什么事。
唐牧知道她略通医术，给她准备了新的身份，是个游医医女。
随后，又沉吟道：“圣上此次招医者进京，不知是打着什么心思，先前我只是觉得走个过场便罢，现在却要从长计议。”
若是寻医者与大计有关，那恐怕还要叶琦凝去夺些眼球。
叶琦凝自然是应下。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叶琦凝不知道裴锦之都透露了什么消息给唐牧，关于太子的事情和猜想，她也不好多说。
一行人只能怀着对京城的猜疑整装上路。
因着是女子，叶琦凝便自己一个马车。
梁顺还是看她不顺眼，冷哼一声。
“娇气！”
叶琦凝似笑非笑也看了回去。
要不是嘱咐了十七莫要声张，怕是这梁顺又要倒霉了。
直到出了城池踏上官路，左右无人，唐牧这才叫停了马车。
梁顺还以为他是发病了，正要去寻药，就见唐牧撑着病体下了马车，到了叶琦凝的马车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末将唐牧，见过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