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叶绮凝虽然猜到，但现在听他亲口承认那面是他做的，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故作严肃，却怎么也遮不住上扬的唇角。
“那就请王爷，不要在用膳时骂奴家了。”
裴锦之遮了遮额角，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
接下来几日，两人就如同约定好的一样。
关系渐渐势如水火。
说是相看两生厌也不为过。
绿茵初时还在两人之间周旋，试图缓和二人的关系，见裴锦之越来越过分，她渐渐也没了好脸色。
对着裴锦之勉强保持恭敬。
只是关上门，她却是拍拍胸脯，满满的紧张。
“主子，我刚对王爷是不是太凶了？他真的不会苛责奴婢吧！”
叶绮凝最开始的时候本是没有告诉绿茵他们的计划，但一来，绿茵忠心耿耿，没道理谢一都知道，她却被蒙在鼓里。
二来……
叶绮凝也是确实，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撮合。
……她就差一点，把两人下了药关在一个房间来修复关系了。
“放心吧，若是之后他怪罪你，有我替你顶着。”
绿茵这才放心。
“但是夫人，咱们什么时候能收网啊？我瞧着那陈玲珑，现在都把自己当成叶绮凝人了！”
绿茵虽然旁的是跟着演戏，唯有对玲珑的厌恶，是真心实意。
“什么大家闺秀，谁家的大家闺秀是这样啊！明知道王爷已经有王妃了，还巴巴地往上面凑，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绿茵越说越生气。
叶绮凝想了想最近玲珑的做派，摇了摇扇子。
“快了。”
绿茵说的没错，玲珑现在，已经是一副叶绮凝人的做派了。
不止是能随意使唤下人，甚至连裴锦之的书房都由着她随意进出。
就连她的院子，都搬到了离裴锦之最近的那处去。
两人只差没睡在一个屋子了。
而相对比之下，别说是同房，裴锦之和叶绮凝已经有半月未见了。
旁人都在说，王府的天要变了。
流言四起，叶绮凝也跟着点头。
是要变天了。
当夜，叶绮凝正准备睡觉。
房门却被轻轻敲响。
叶绮凝一顿，披了衣服开门。
门外，裴锦之平静中透着哀怨。
“我不来寻你，夫人果然就不会去寻我。”
叶绮凝见到他，却没觉得多惊喜，反而警惕地左右打探。
“陈玲珑呢？别被看到。”
裴锦之叹气：“本王心疼她，叫她今日回家看望父母了。”
这样。
叶绮凝点点头。
裴锦之正要进门，却被她拦在了外面。
“虽说她不在，但府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王爷还是要警惕些好。这门，就别进了。”
她笑意盈盈看着裴锦之。
裴锦之沉默片刻。
“夫人这是在生气？”
“怎么会？”
叶绮凝惊讶问道。
“王爷的苦心我当然知道，怎么会生气呢？”
还说没生气。
裴锦之心中腹诽。
他从怀里掏出个镯子来。
昨日逛街，为了加深矛盾，她和陈玲珑一同看中了一个玉镯。
当然，那镯子被他冷着脸送给陈玲珑了。
裴锦之眼巴巴地把镯子捧到叶绮凝面前。
“昨日那玉镯太过普通，配不上夫人，这是我命谢一去寻了能工巧匠，定制的玉镯，天下仅此一份，方配得上夫人。”
叶绮凝也没矫情，接过玉镯看了看。
随后咦了一声。
这玉镯，当真看出来花了心思。
翠绿的玉若隐若现包裹着几道丝线，金色似游龙，蜿蜒出一副图画。
仔细看，正是两片叶子的形状。
放到未来，这不算什么难事，但只有手工劳作的现在，能做出这般精美的东西，想来确实难得。
叶绮凝唇边有了笑模样。
然而在和裴锦之对视时，她却委婉道：
“谢一已经很忙了，无事别给他派太多活了。”
裴锦之眼中闪过一缕失望，却还是点头。
“放心吧，他好着呢。”
叶绮凝抿唇笑了笑，又加了句：
“不过镯子，我很喜欢。”
裴锦之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
“那我能进……”
话音未落，叶绮凝再次开口。
“不过人多眼杂，王爷还是要谨慎才对，我就不送了，王爷慢走。”
说罢，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
只留门外的裴锦之咬碎了后槽牙。
心里把处理陈玲珑提上了日程。
而屋内，叶绮凝反复端详玉镯，不禁笑出了声。
他和裴锦之的关系，如今非常微妙。
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不过，她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叶绮凝说不好自己的心理，但是想来想去，大概唯有动心二字能解释。
前路还长，她倒也不急着为两人的关系下定论。
她这边不急，却是有人急了。
陈玲珑再一次为裴锦之侍茶。
裴锦之正在翻阅一本游记，结果茶盏对她笑了笑。
“辛苦玲珑了。”
陈玲珑摇摇头，含情脉脉。
“只要能伺候王爷，玲珑丝毫不觉得辛苦。”
裴锦之笑了一声，随后有些感叹。
“能遇见你，是本王一生幸事。”
“王爷……”
陈玲珑声音一软，柔柔地往裴锦之怀里靠去。
她低头的功夫，裴锦之的眉心控制不住地踌躇了一下。
有那么两秒，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但好在，忍下来了。
陈玲珑抬眸，眼中尽是迷离。
她微微抬起身子，轻轻闭上眼。
眼见，红唇就要落在裴锦之唇上。
仅剩一厘距离的时候，裴锦之却微微侧开了头，叹息一般摸着她的头。
“玲珑，不可。”
陈玲珑顿时哽咽。
“为何？”
裴锦之嘴上尽是柔情，眸中却尽是冰冷。
“本王珍视你，自然不能轻易碰你，无媒苟合这个帽子太重，本王不忍心。”
玲珑似乎很是感动，却摇头，十分情真意切。
“可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名分……”
裴锦之看着她，神情柔和。
“本王自然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等本王回了京城，自然会向圣上陈情，纳你为妃。”
玲珑身形一震。
“为妃？”
她惊喜地看着裴锦之。
裴锦之嘴角勾了一抹笑意：“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