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爱意转移,抽身离去,我却陷在囚笼里,挣脱不得。”
“我以为我将会和那些夏花一样,最终会枯萎在寂寥的冬日。”
抬手摸上眉心的花黄,这样鲜活的色彩,明媚而惊艳。
镜中人影绰绰,长发未挽。
谢沅华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年少的,不顾一切的自己。
“傻。”
“我的阿华那样好。”
锦小渔站在她身后,凝视镜中的美人。
谢沅华轻启朱唇:“表姐,明日我便回去了。”
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哪怕是将来要抽身离去,也要把杨柳贱妾的身份落实。
“好!记住我方才和你说的话。”
“阿华,每个人都有被生活磋磨的时候。”
“有时候生活真的是太难了,但有时候,熬一熬,日子也就过去了。”
谢沅华心里头委屈。
但表姐说的话也有道理。
这条路,是当初自己撞破了头选的。
如今咬牙也得走下去。
实在不该多有抱怨了。
她眨眨酸涩的眼眶,低眸把泪花都逼回去。
寂寂黑夜,昏暗的客房,云凤楼此时无眠。
他耳力过人,姐妹两个谈话全被他听了个全。
他的露奴,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第二天谢沅华起了个大早。
她特意装扮过,做上锦小渔一大早去给她包来的牛车,挥手和锦小渔道别。
“表姐留步,我就回去了。”
“好,你自己好好,可千万别想左了,再不济,你姐夫还在呢,万不会叫那人欺负你去。”
锦小渔把特意给她装上的海货包裹塞到牛车上。
拉着她的手不停叮咛。
“我都省的,表姐放心。”
谢沅华展颜,好叫锦小渔放心。
“该出发了。”
锦小渔找来的把车看了看日头,跳上车,拉着缰绳提醒到。
“阿华,保重。”
锦小渔后退两步,满脸不舍。
云凤楼站她身边,又和把式交代:“可要把我表妹安全送到。”
把式道和他拍胸脯保证道:“我自打回吃饭就开始做赶车生意了,这一点大郎你放心。”
牛车渐行渐远,于远处缩成一团黑影,直到消失不见。
“回屋吧。”
云凤楼道。
日头渐渐晒了起来,锦小渔面颊有些发烫。
点了点头,和云凤楼一块回院子。
牛车把谢沅华送到归府西侧的角门。
“有劳。”
谢沅华下了马车,低头解下腰间荷包,掏了一枚银裸子给把式。
“云大郎之前已经付过铜板了。”
把式做得事长远生意,人也厚道,并不接她的钱。
谢沅华笑道:“是给你的茶钱,劳你回去还跑我表姐那里带个话,就说我已经平安到家。”
闻言,把式倒是爽快,也不忸怩,接了银子就答应给她带平安。
把式驾车离开,谢沅华在角门处,许久没有踏进去。
去表姐家时身边还有个桂嬷嬷,现在倒是只有她一个。
从归有光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桂嬷嬷想必在哪里逍遥的时候,被他撞到。
以为自己是借着走亲戚的借口来找男人,这才气急败坏的赶过来。
不然他这两天该在杨柳那贱妇院里。
毕竟前些天,那贱妇还口口声声污蔑她要谋害大郎的子嗣,喊着肚子疼呢。
归有光不可能在这时候离开她来找自己。
至于桂嬷嬷,想来是少不了一顿皮肉折磨。
不过是归家老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谢沅华和她只是一般主仆关系,感情算不得深厚。
她往前边走了两两步,那里能很好看见归府大门的大石狮子。
石狮子威武雄壮,立在两扇朱门前。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凝视了许久,低低叹息一声,这才转身,准备踏进归府。
“为何叹息?”
身后,传来她做梦都想忘记的男音。
谢沅华眸子闪过一丝慌乱,脚步不由的加快几分。
“女人,你跑什么?”
柳元枕长腿跨步,抓住她手腕,许是因为急切,他手劲不加收敛。
“啊呀!”
谢沅华吃痛,咬唇低吟起来。
“你喊什么?怎么,才两天不见,我就碰不得你了?”
柳元枕瞧着她那眉头紧蹙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得无名火起。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吗?
“你,混蛋,你放开我。”
谢沅华又急又气不停得跺脚。
角门随时会有下人出入。
“厌恶啊?可惜,是你先招惹我的。”
柳沅枕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深了几分,把人将他怀里带。
“放手,你这样和我拉扯,随时会被人发现,你想我死吗?”
柳元枕心头一震,不由松开她,
他在谢沅华眼里看到了憎恨。
“我先回去了。”
谢沅华敛起衣袂,只想快速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等等。”
柳元枕身形移动,拦住她不让走。
“我和你没什么说的。”
这会子他到没计较这个没心肝的。
柳元枕拉过她手臂,衣袖挽上去。
还没褪去的红印,藕节似的皓腕,格外的刺眼。
“你做什么啊?柳三郎,这样折辱我,有意思吗?”
身子就这样这这厮看了去,谢沅华又气又恼,想要抽身,这人力气又大的很。
“谁干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
谢沅华在他手里抽不出自己的胳膊,趁他失神,低头在他手臂咬了口,
柳元枕吃痛,反射性松手。
谢沅华趁此机会快速逃离。
“来人。”
他一开口,被吩咐怎远处,不得上来的随从便都上前,恭敬道:“郎君。”
“去查查。”
柳元枕下巴微抬,随从撇了眼紧闭的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