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礼法严苛,曾有女子被家里下人碰到手腕,仅仅是因为女子下马车时不慎绊倒,车夫扶了一下而已。
就被自己的父母逼着下嫁了。
锦小渔第一时间想得便是关门打狗。
她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也是承诺了,陶家若要追责,云家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力挺到底的。
谁知原本还跟个斗鸡一样的陶婆子,听了锦小渔的话,就不闹了。
她收了声,木头桩子一样立在一旁,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小声啜泣的陶杏儿也不哭了。
无辜迷蒙的卡姿兰大眼睛闪着泪花,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生出一股怜惜。
“姑婆,你不会是打算,要把杏儿嫁给他吧!”
没人动手,锦小渔自个动手,去杂物房寻来麻绳,把人双手反绑了,
她手上动作不停,突然福至心灵,不可思议极了。
那男人,放在后世,就是个强奸犯啊。
哪个女孩子能忍受嫁给侵犯自己的畜生呢。
锦小渔承认,若是云凤楼真被算计了,她估计会弄死陶杏儿。
但眼下,她只想悄声将此事料理了。
毕竟事关陶杏儿清白,锦小渔做不到落井下石。
“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不嫁又能如何?”
很明显,陶婆子就是这样打算的。
最好能拿丰厚些的聘礼,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就是心里头还有点不得劲,床上的男人,要是云凤楼该多好。
“随你。”
“但现在怎么处理他,是我的事,请你们出去。”
这是她们的事,锦小渔能做的就是把它压下来,至于她们怎么决定,她不关心。
她不会到处宣扬,不过希望她们也别逼逼赖赖。
“你要做什么?”
令锦小渔没想到的是,陶杏儿竟然会担心这个男人。
事情的发展变得有趣了。
“没什么,你们不出去,那就闭嘴。”
“嘿,醒醒。”
锦小渔扯来发霉的,准备扔掉的旧床单把男人裹严实,将他拖下床,又去水缸舀了冷水把男人泼醒。
村里夏夜,气温还有些冷,男子一头的水滴滴答答,床单也都吸了水,湿漉漉的带着凉意,
他被冷醒了。
脑袋还迷糊着,他下意识看向陶杏儿,说道:“杏儿,你愿意嫁我了吗?”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谈,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锦小渔听他话里的意思,明显跟陶杏儿认识,不过锦小渔对这两人的八卦没兴趣。
“这位娘子,今日是小可唐突了。”
男子总算意识到屋子还有其他人,而自己刚和心爱的杏儿做完运动。
下意识要赔礼道歉,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被捆绑起来,双脚倒是还能动弹。
但他是读书人,怎么可以这样离开。
简直是有辱斯文。
“还请小娘子将我解开。”
“你自己滚出去。”
家里没有男人在,锦小渔怎么可能会放了他。
陶杏儿倒是想,不过在陶婆子面前,她又不好多做什么。
因此当男人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陶杏儿眼神躲闪,脑袋偏到了别处。
男人还来不及失望,就被锦小渔拖走。
“你跟我过来。”
陶婆子心里还怄着气,不让陶杏儿跟着去。
人被拖到院子里,锦小渔犯了难。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左邻右舍总归有还没睡的。
她就这样贸然把人丢出去,万一被哪个多嘴的长舌妇看到,说她偷男人。
那自己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锦小渔瞪着男人犯了难,咚咚敲门声响起。
猛不丁惊了下,锦小渔腿有点软。
“老实点,敢发出什么动静,我阉了你。”
她拖着男人去了暗处藏起来,又找了块破布卷成一团塞他嘴里。
男人呜呜着,不知想表达什么,锦小渔没空理会他。
敲门声越发急促,她稳了呼吸,快步走过去,“来了。”
开门的瞬间,她和回来的云凤楼四目相对,云凤楼眼里有疑惑,有担忧。
“怎么许久才开门?”
锦小渔惊魂未定,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问道:“是你啊。”
“你怎么不在家?”
“你说要避开陶杏儿,我就去崔老那里了。”
“出什么事了?”
敲门半天,锦小渔才来开门,担心她遇到危险,云凤楼在院子里巡视了一会,暗处的男人没有逃过他眼睛。
在那处暗影前站定,他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锦小渔小声说:“不知哪来的野男人,你帮我处理了,我晚些时候和你说。”
男人以为这小娘子为了瞒下他和陶杏儿的事,打算杀人灭口,一下子就急了。
呜呜挣扎着低吼,云凤楼拿掉他嘴里的破布。
终于不用闻那股子上头的臭味,男人张口就骂:“你这小娘子好生歹毒。”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奸情被撞破,不是应该逼着他娶杏儿吗?
“嘴边给我放干净一点。”
这次倒不用锦小渔出面了,云凤楼单手就把那男子提了起来,就跟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他丢了好远。
“小心些,别让人看见了。”
锦小渔生怕事情闹大,自己平白惹一身骚,忙跟着后边小声提醒。
云凤楼去而复返,锦小渔吹捧他。
“夫君真厉害。”
若说以前,她还是想和云凤楼得过且过,经过方才的事,她突然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
她想独占云凤楼,一点都不想有另外的女人来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我看着丢的,没有人。”
“进去吧,起风了。”
云凤楼关了大门,落下门栓,拥着锦小渔进屋。
陶婆子的屋子还亮着灯,陶杏儿跪在她跟前。
“笨死你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把人都给你支开,你都没得手?”
陶婆子怄得要命,把陶杏儿拉起来打,手指不停戳她脑门上,嘴里不停骂:“蠢货,蠢死你得了。”
陶杏儿才吃了亏,也不敢反驳她,只缩起脖子躲陶婆子。
“你和男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今夜如何得手的?”
发泄过后,陶婆子才停歇,毕竟年纪大了,稍微用点力她就累得慌,心口不停起伏。
“你们离开以后,表哥就不在家了,他走的时候那眼神,是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