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陶婆子蛮不讲理,就是锦小渔脾气再好,也不禁变了脸色。
“姑婆,按理说我婆母走了,咱们这亲也就断差不多了,你来住,我欢迎,对吧。”
“你要是想在我家指手画脚,那对不住,我不欢迎你。”
这老婆子虽说养大了阿铮的娘,可也十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云护卫。
恩情早还完了。
现在还把她当亲戚走动,完全是看在阿铮的份上。
这老婆子要是不识好歹,那也不用和她客气了,直接一扫把打出去。
“阿铮一个毛头小子,住那么大的房间做什么,真是浪费。”
“你快收拾收拾,我就住那一间。”
陶婆子自持身份,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你婆母嫁过来十几年,跟着带孩子的猎户受苦。”
“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前头那个生的,自己命薄,丢下个小的就去了。”
“你听话,姑婆教你怎么持家。”
她越说越离谱,锦小渔是气得眼角直抽。
按了好几下才勉强把火气摁下去。
她深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姑婆这是要管我的家?”
她就看这老婆子要不要脸吧。
“那感情好,老婆子我就腆着脸教你一回,你且学着点。”
哪知陶婆子是真不要脸,连忙一口答应了。
锦小渔冷笑,扭头对陶杏儿道:“陶家日子过得不错吧,姑婆的脸越来越大了。”
“表嫂,阿婆年纪大了,这里经常犯轴,你别和她计较,我们住哪里都是习惯的。”
陶杏儿比划着自个的脑袋替陶婆子描补,打住陶婆子的话头,免得她又胡说八道。
锦小渔不禁侧目,多打量她两眼。
这个表妹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嘴皮利索得很。
“不会,来者是客嘛。”
家里来了客人,头一天是要招呼周全的,锦小渔不愿失了礼数。
云凤楼还没进家门就被她使唤去村口屠夫家里割了半斤肉。
“今日晚了,明日你早些去,码头这几天有渔船回来,你弄些水产回来。”
雾雍河绕青云村而过,说是河,其实是条大江,离码头最近的来回脚程,也不过半柱香。
码头再往下就是出海口,舶来品都是经这个码头卸货,南来北往的客商们再将这些奇珍异品运到邺京,供贵人把玩。
村里条件好一些的人家,倒是能去买些海货来尝鲜。
不过锦小渔想了想,她自己都还没尝鲜呢,还是随便招呼吧。
她抽空进了一趟药园子,卖了好些药材,足足赚了五十文。
这会子都提了出来交到云凤楼手里。
“我有钱,你留着。”
云凤楼不接,他顶天立地男子汉,哪能要女人的钱。
“你的钱不都给我了?你哪来的钱?”
陶杏儿已经朝这边看过来了。
锦小渔硬把那几十蚊铜板塞他怀里,推他出门,趁机摸一把他鼓鼓囊囊的胸肌。
手感真不错。
往日都是他捏自己耳朵,今天也到自己来占一次便宜。
“促狭。”
云凤楼不赞成的摇摇头,出门去了。
“表嫂,云表哥他怎么回来不进家门,你们吵架了吗?”
陶杏儿弱柳扶风,一步一晃的走过来,嗓音娇娇柔柔的,颇有林妹妹之感。
锦小渔目光闪了闪,思忖道:“这位表妹几句不离表哥?怕不是看上她男人了吧?”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了头,她看向陶杏儿的眼光,不由多了些凌厉。
“表嫂,你怎么了?”
吓得陶杏儿往后退了几句,眼角的泪要掉不掉的。
“没什么!”
锦小渔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对陶杏儿就没了什么好感,进屋寻个菜篮子出来就去摘菜。
“表嫂我和你去。”
陶杏儿也跟着去了,院子只留陶婆子在屋子乱看。
“啧啧,这院子真大,等秋天收了稻谷,铺了草席,就能在院子晒,不用跑晒坝了。”
“真是方便。”
陶婆子越看心里越美,恨不得陶杏儿快点嫁给云凤楼,这样院子就是她的了。
“表嫂,你走得太快了,慢一些,我都跟不上了。”
锦小渔拎着菜篮子健步如飞走在前头,陶杏儿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
“哎呀,你等一下杏儿,走那么快做什么?”
陶婆子听了响出门来,就责备锦小渔走太快。
“我就是个种田的农妇,平时下地利索惯了,脚程快一些。”
“表妹又不赶时间,你心急什么,慢慢走就是了。”
锦小渔似笑非笑盯着她的小脚看。
又不是什么诗书礼仪人家,非要上赶子给姑娘裹了脚。
脚也不是从小裹的,倒搞成了四不像。
云凤楼提了两斤肉回来,还带了些河虾。
“怎么有虾?”
锦小渔问道,雾雍河刚解冻不久,现在正是休渔季,他并没有在河里下网。
“我买肉回来,碰到打鱼的有财哥,有些河虾没卖完,我看你爱吃,就顺便买回来了。”
“买这么多,等会给崔老送去一点。”
锦小渔拿来木盆,将虾都腾进去,虾篓子递给云凤楼,让他还给王有财。
云凤楼走得快,这会子有些热,习惯性的就要脱外套。
“有外人在,你注意些。”
锦小渔提醒道,云凤楼这才把脱到一半的外套又给穿了回去。
“真是麻烦。”
云凤楼抱怨道,靠近锦小渔低声问:”她们没说什么时候走?”
锦小渔摇头,冷笑道:”还早呢,那个表妹你看到没有?”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听出女人嘴里的醋意,云凤楼弯下身子靠近她,在她白嫩的小脸摸了一把,调笑道:“我看你都看不够,哪里有空去看其他女人。”
”哼,算你识相。”
云凤楼又在她嘴边偷香,亲了一口才提着虾篓子出门。
院子里遇到桃杏儿,她期期艾艾喊了声云表哥。
云凤楼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连个正眼都没给人家就离开了。
桃杏儿眼泪汪汪去灶房对锦小渔道:“表嫂,云表哥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是,他对每个女孩子都一视同仁。”
锦小渔的安慰让陶杏儿放心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杏儿哪里做得不好,惹表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