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地下,一座奢华的地下宫殿比起那屹立在皇城中的巍峨皇宫还是奢华,无数夜明珠悬挂在白玉墙上照明,随处可见的珍宝堆满角落。
谢青道:“天启国的先祖对那位大人很好,当年把所有的珍宝都捧到了那位大人的面前,但最后,却也并不妨碍先祖把那位大人囚困在这里,永生永世都不得离开。”
白潋“嗯”了一声,难得对谢青道:“听殷寂说过。”
谢青脚步微顿,随后恢复如常,道:“殿下也是神,身为神,即便没有七情六欲,端坐九天之上,但也并不会被轻易欺骗和蒙蔽。殷寂是先祖的后代,他对您,大抵也是先祖对那位大人一样的想法,殿下切记不要太过相信殷寂。”
白潋对殷寂太特别了,那样的纵容,很难不让人担忧。
就如,谁能想到,把众生踩在脚下的神会被殷寂的先祖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成了囚徒,甚至是永生永世不得出。
谢青有时候会想,神明之间大抵不像凡人需要群居,毕竟凡人弱小,只有团结才能够更好地生存。
而神都高傲,更喜欢独来独往,所以那位大人被关在这地下须臾千年,也没人,没神来拯救他。
直到这一次,那位大人用特殊的手段让白潋降临了人
世,才终于有了挣脱枷锁的机会。
但白潋闻声只缓缓道:“这世上没有我真正相信的人。”
不管是现在的位面,还是以前的位面,白潋从不会给予任何人真正的信任。
殷寂告诉他很多事情,看似真诚,但那也只是殷寂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殷寂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可能桩桩件件都是怎么算计他的阴谋。
他和殷寂之间,何谈信任。
不过是相互试探,步步引诱而已,而那所谓的引诱,更像是情趣一样不值一提。
所以谢青是怎么会觉得他会栽在殷寂身上呢,要栽,也是殷寂栽在他的身上,他对那张脸就是毫无抵抗力,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他会不会为自己动心。
有些变态的心理,但白潋本身就不是多么正常的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谢青是他的引路人,白潋也就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谢青听得出白潋语气里的认真,遂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殿门前,殿门严丝合缝。
谢青停住脚步,道:“从这里开始就是禁制了,我进不去,还得殿下想办法打开禁制了。”
白潋并没有做太多的犹豫,他伸手直接附在了禁制上,禁制是能吸收神力,但,掌控万千水源的水神最不缺神
力。
白潋操控着水渗透如禁制的纹路,让自己的神力在里面填充。
他虽神力不是鼎盛时期,但顷刻间覆灭一国的力量还是有的,更何况……只是凡人创造出的区区禁制。
白潋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下一刻,禁制破碎,那严丝合缝的殿门也应声而开。
白潋推开殿门走了进去,谢青没有入内,只隔着殿门遥遥看了一眼。
宫殿很大,四根盘龙柱插在四个角上,但四根柱子上的龙嘴里却是延伸出手腕粗的金色锁链,它们汇聚在大殿中央,束缚住了跪坐在白玉石地面上的白发青年。
青年看到白潋到来,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水神,好久不见。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青年似乎记性不好,他顿了顿,才道:“竟是已经过去了一千年啊,一千年……哈哈哈哈,我竟然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关了一千年!”
青年突然笑的凄厉,但因为是神,即便是此刻疯魔的样子,也美的惊心动魄,惹人怜惜。
白潋看到他的脸上落下了血泪。
青年突然抬眸看向白潋,眼底是深深的寒意和狠意,他对白潋道:“杀了我吧,就在这里,不用想着放我出去,我已经回不去神界了,神格没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
一副残破躯壳罢了。”
青年自嘲地笑,他又道:“我发间的白玉发簪,是我的本命法器,只要用它捅破我的心脏,我就能彻底解脱了。”
“摆脱……你了。”
青年言辞恳切。
一直未说话的白潋开口道:“你的神格哪去了?”
青年闻声颤抖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生不如死的事情,整个人就如悬崖边上被狂风吹折的花枝,奄奄一息,他带着满腔恨意道:“我爱的人,亲手挖走了我的神格,他不爱我,但他却爱我的身体,我的神格,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源于那最直白的欲望,他只是想成为神而已,可惜啊,最后他还是没能如愿,他死了,不得好死!但我却不能亲手去报仇!我被困在这里,我好想把他挫骨扬灰啊,可我做不到。”
白潋问完自己想问的就朝着青年走了过去,他单膝下蹲在青年面前,四目相对。
白潋的眸中是狼狈的囚徒,而青年的眸中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华的自己,他曾经,也如白潋这般啊。
青年道:“取下发簪吧。”
青年知道白潋靠近是为了取下他发间的发簪,他会如他所愿杀了他的。
白潋取下了青年的发簪,白发如瀑落下,纤尘不染。
白潋催动神力,手中的发簪顷刻间
就变成了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不过白潋却并没有用那剑杀了青年,他只是看了看那把剑,说了一句,“好剑。”
说完他就把剑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青年:“……”
青年双眸瞪大,难以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潋看着青年,淡淡道:“我不杀你,也暂时不想救你。仅此而已。”
青年似是被白潋气到,不解道:“为什么!我只有这一个简单的要求而已!”
“但我凭什么听你的,又凭什么信你,别把所有神想的都和你一样蠢,既然你能做出把我拖下神坛的蠢事,谁知道杀你这件事会不会是个陷阱。”白潋看傻子一样看着青年。
青年:“……”
紧跟着,白潋身后就响起了鼓掌的声音,随即轻笑声响起:“孤还担心阿潋会被骗呢,现在看来多虑了。”
白潋回身看去。
殷寂道:“阿潋,孤来接你回去。”
“好。”白潋点头应声。
不过在走之前,白潋顺走了青年的那把玉簪化作的神剑。
——————
PS:感谢小可爱们关心,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希望不会反复吧。
PPS:白白就算是神,但他从头到尾都不算好人,哈哈哈,用来比喻的话,他可能比殷寂更像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