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巍听了儿子的话,直接拍手叫好!
“我们秦家人都是死心眼儿,我还担心你们兄弟二人一个高高兴兴嫁出门,一个守在府里的孤独终老呢。虽然有家训男儿也要自立自强,遇上花心的女人能和离就和离,不能和离就请旨休妻,但是你们二人都看上同一个人,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舒儿,这件事还要看你的意见,若是不同意就算了。”
秦舒被这个消息砸的晕头转向,他开始很担心会惹晁沅真不高兴,一听到不愿意就算了,他慌忙说:“母亲,我愿意!”
秦桓摇了摇头:“母亲,你看他这个闷葫芦的样子。要不是你逼他一下,他这辈子都要在秦府带发修行了。”
秦巍大笑起来,她就知道不那样说秦舒是绝不会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
“沅真那孩子不错。可惜了寄凌了,那孩子也是个好的。”
秦桓提醒自己的母亲道:“那是你儿子的情敌,有什么可惜的。朋友归朋友,妻主可不是能相让的。”
秦巍敲了他的头一下:“你这性子真是跟我年轻时抢你父君一模一样,真不愧是老娘的种。”
秦桓又提醒道:“这是在府里,要是被父君听到你一口一个“老娘”……”
秦巍:“行了行了,不就敲你了一下嘛,至于吗?我们亲母子,谁跟谁呢,是吧?”
中午的饭桌上只有秦家人和晁沅真。
正君越看晁沅真越满意,热情地给她夹着菜,将军为不甘示弱,一边劝酒一边暗示舒儿表现一下。
晁沅真端着空碗不敢放下,就怕一放下就满了:“我吃好了。下午我打算跟秦桓一起找一下毒药引子。”
正君见她这么上心自家孩子的安危,十分欣慰:“吃饱了就好。你这孩子,都要定亲了还叫什么秦桓,叫他桓儿或者阿桓便是。舒儿你下午也别躲在一边,跟你哥哥和沅真一起去找找。”
晁沅真这才放下碗筷,安静如鸡地坐等着。
吃完饭,三个人带着一队人先把寒香园里秦桓的卧室和常去的地方都查了一下,没找到异常的东西。接着,这一行人就直奔将军府。
出内院之前,晁沅真自然是戴上面具的。
找遍府邸后,三个人坐在秦桓的暖阁里细细回忆着。
晁沅真问道:“半个月前,秦……阿桓或者舒儿可有收到什么东西?”
秦桓思索了一会儿,想到某物眼睛瞪大了些,他将周围的人屏退,在秦舒耳边低语。
很快,秦舒就将一幅画和一座玉观音像取了过来。
晁沅真闻了闻画卷和画轴,只确定画轴里面有一种微不可察的药香。她问秦桓要了匕首,将画轴裁了下来。
“舒儿,推着你哥哥去通风处,这个东西烤了以后味道就会完全释放出来。”
等秦桓走远后,她才点灯将木轴烤热,很快木香混着药香就散发了出来。
尽管用了香料,她靠着系统给的这个世界的医药知识,分辨出了木犀草的味道。
那应该不止这一件东西才对。
她看着浑然一体的玉观音,在门口喊了两个男侍送来一口锅和一盆水。
暖炉上水开的时候,她就把东西轻轻放了进去。
秦舒惊呼:“姐姐,那可是观音像!”
水凉了以后,她在秦桓的妆台上拿了一根银簪子就丢了进去,闻到了香味却没变色,她反而脸色大变。
“我去外面砸碎它,你们不要过来,”出了院子后,她又跟周围的人说,“所有人不要靠近玉片。”
她屏气凝神,将玉观音砸在墙根,微微一闻后,她就快速离开了那里。
她坐在暖阁的桌边,倒了半杯茶水,将灵泉水放了进去一饮而尽。
南疆的散识虫,死了之后磨成粉末,通过细孔藏一点点就能使闻到的人被麻痹嗅觉,和木犀草,红玉芝混合起来就是引诱噬心散毒发,将中毒者折磨而死的引子。
这全是南疆来的东西。
香引?南疆?谁去过南疆?
她的脑子里搜索着南疆的信息,突然,她想到“她随行的大夫被派出去了”这句话。
花靳年的大夫不是普通人,那是江湖神医苏游,她曾经奉命两次去南疆为花靳年的正君取药。对比了一下时间,第二次应该还没回来才是,要是回来了,她应该会去莲花州,不然那桑止衣就不该是她来救了。
或者……
苏游已经回来了,在得知秦舒的消息后,她就不必去救人,而是可以来骞州将不好控制的秦桓毒死,目的就是……掌握头脑简单的秦舒。
那流放路上,刺杀秦舒的刺客就可以排除花靳年了。
原著里,秦桓刚好毒发,但是花靳年就凑巧及时出现救了他。
这一次,秦桓毒发,若是没有晁沅真出现,今天的秦家人就要披麻戴孝了。
难道花靳年对秦桓没有一丝真心吗?
她不敢就这样下结论,只好问问当事人了。
晁沅真步履沉重,将木轴丢向门外:“过来吧,窗边太冷了。”
秦舒推着哥哥从窗边过来,见她神色严肃,小心翼翼地问:“姐姐,问题很严重吗?”
晁沅真问道:“应该还有一件东西,是一种非常漂亮的红玉一般的灵芝。对了,这两样东西是谁送的?”
秦舒脸色惨白:“这观音像是我的,我从小身体不好,越家父君总是带着我求神拜佛,所以我也养成了礼佛的习惯。这,这东西是12月月初,越哥哥送来的,他只说是一个朋友送他的,但是他又不礼佛,越家父君又喜欢把好的东西给我,所以这观音像就放在我房间了。凌哥哥他不会……”
晁沅真皱皱眉:“他犯不着得罪你,有人很了解你和越家的关系,她只是借他们的手来害你亲哥而已。这样,你问一下越寄凌那观音像是哪个朋友送的,不要说你发现了什么,你就说自己要出嫁了,想再求一座留给你父君。阿桓,今天院子里的人也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秦桓:“嗯。画是去年我收贺礼送的。你说的那个是血灵芝吗?血红剔透,美如温玉。那是四年前我母亲在临州,也就是锦州平叛受伤后收到的朝廷安抚礼之一。血灵芝很珍贵,我们没敢把它当成药物来使用。父君喜欢侍弄花草,隔三差五地都要去看看它。”
四年前就开始了。
晁沅真头皮发麻的问:“你很喜欢那个东西?”
秦桓点头又怔住了:“是挺喜欢的,血灵芝很珍贵,又是御赐之物,即便我们跟朝廷关系紧张,但是祖父母都在京都,牵制我们家已经够了,也不必做出这种事情吧。”
“若是有人把血灵芝换成红玉灵芝了呢?你死了之后,这件事被揭露出来,那么你们家还会那么听朝廷的话吗?再有个人,说是替你报仇,把秦家拉下水,你家这时候没有子嗣,再把舒儿这样简单的人一娶,生个孩子,到时候,秦家可就变成了那个人的后盾了。”
秦桓内力深厚,一使劲把扶手都捏坏了:“我已经在舒儿被接回来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亲事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早就部署了。实在是可恨!舒儿,去门外吩咐一声,让人把那个东西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将军正君和搬东西的护卫一起来了。
晁沅真也是第一次看到红玉灵芝的实物,确实是好看,就是美则美矣,要命不浅。
“正君,这些年你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可有失眠多梦,午夜惊悸之症?”
正君被戳中多年隐症:“确实如此,偶尔还有头痛,但是闻到血灵芝的味道就会缓解。”
“是了,头痛就忍不住想闻,闻了之后就失眠多梦,侥幸深度睡眠时就惊悸。若是隔几天闻不到就会头痛,接着就想继续闻。红玉灵芝是南疆毒师用血灵芝培养出来的,能解。去传府医来吧,带着银针来,我借用一下。您先坐下来,睡眠不好影响身体的底子,就是久站也会劳损。”
护卫听了就赶紧出门去传府医了。
晁沅真拿着一个空杯子,用刚才那个银簪子,戳了一下红玉灵芝,放出汁液后,又把银簪插了回去堵住那个孔:“银簪刺破它就不会愈合,这样它的伤口就会一直分泌浓度更高的汁液,等半个时辰后银簪子拔出来,它愈合的速度就会很快。这个不必毁了,解一些南疆的蛊毒能用得上,就是照顾的人最好三天一换,隔一个月后再去接触就没问题了。”
府医来了之后,她取了一滴正君的血液滴进茶杯里,又开了一个药方,让人带着茶杯去熬药了。
秦桓觉得新奇:“南疆解毒方法很奇怪我是知道的,用中毒人的血来制解药倒是头一回见。”
晁沅真解释道:“他这样做,即便是外人偷走解药药方,喝下缺毒血的解药后,中毒人就会立刻毙命。”
正君被突如其来的横祸吓到了,秦桓握着父君的手安慰着:“父君别怕,有沅真在你不会有事的。”
秦舒也握着他另外一只手说:“父君,姐姐很快就能给你解毒了,不要怕,以后你就能安稳睡觉了。”
秦桓让弟弟送父君回卧房,屏退所有人后问:“你知道是谁?”
这男人可不好忽悠。
“得查证。若是现在说出来,你的查证就会有指向性,会走近寻找真相的误区里。第一,你可以从血灵芝礼单经手人入手。这么珍贵的东西,女帝那里都没有第二个,查一下是什么想法让她送出了血灵芝;
第二,查送画之人不要审问,就说他选的店铺好,你也要找那个店铺装裱字画,查下那个店铺去年一整年到现在的用人情况;
第三,玉观音让舒儿去越寄凌那里查的同时,你将碎片收起来,派人带着去京都外的南山寺找一个叫了无的和尚,他出家前就是京都雕刻的行家里手,徒弟遍布天下,这个手艺有他的影子,应该能问出来是谁雕刻的。但是去的时候要小心,万一被人发现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秦桓用一种看新鲜事物的眼神盯着她:“能看出来是谁的手艺,看来没白白调戏陆家公子。”
天杀的原主晁沅真,你的丑事都传到边关了!
晁沅真尴尬的笑了笑:“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秦桓提醒道:“那是去年的事,你都17了。”
好想逃!
晁沅真无力辩解:“哦。”
秦桓笑了起来,冰消雪融,如昙绽放:“你这一张皮囊,调戏人竟然一次都没成功,三个夫侍还都是买来的,真不知道你是傻的还是装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每年的3月27日是我的生辰,4月23日是弟弟的生辰,别忘了这个就行。父母这边生辰我会提醒你的。我们的婚期就定在3月27日,我不求你多用心,但是每年的礼物必须有。要是把这个忘了,我会让你很难过的。”
晁沅真腹诽道:扬表姐挖一次坑,原主就跳一次,那肯定是傻呗。
花靳年,真不愧是做女帝的人。
既然她晁沅真来了,还救了秦舒,那么守卫边关的秦家,就再也不能重蹈原著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