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太太回来天都黑了，家家户户忙忙着吃晚饭。
赵勇像个忘带钥匙的孩子蹲在门口等大人回家开门。放牛归来孩子甩着鞭子赶牛回家，天上的乌云由黑变白，一片一片的散去。月牙弯弯的隐隐约约可见。
赵勇想起了小时候，他跟妈妈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他手指着月亮，妈妈握住了他的手，说不能用手指月亮，月亮会把他的耳朵给割掉，赵勇听后立马用手捂住耳朵，生怕月亮真的把他耳朵割掉。
“咦，勇子，你在这叫你干啥?你是要买啥子吗？”老太太远远的就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赵勇站久了腿僵硬，走两步直打抽肌肉又胀又麻的酸疼。
“不买什么，我在等你们。”赵勇看向梁靖暄，小家伙牵着老太太的手低着头不看他。
明明刚才还和老太太有说有笑的，可见到他立马变了脸。
“那我开门咱们进去说啊，我今天去县里吃酒去了，一个老友她儿子结婚，让暄崽在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倒不如带他出去转转。病好了后怏怏的，还瘦了，哎呦，这孩子可是真让我操心。”老太太边说着边把门打开了。
梁靖暄寸步不离的跟着老太太，一眼都不看男人，哪怕身后那道滚烫视线快要把他背烫穿了，赵勇想拉小家伙的手，梁靖暄冷漠地撇开。男人吃了瘪脸黑的不行。
想强来又怕老太太骂他是个臭流氓。
小家伙一进院里飞奔往楼上跑。一点反应都不给男人留，赵勇像个无头苍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撞。老太太倒是奇怪两人，咋一天一个样。前不久还天天勇哥长勇哥短的，拉着她问勇哥去哪儿了？怎么不来小卖部，可今天见上了就像不认识似的。跟见到陌生人一样。
赵勇刚跨上楼梯去逮小家伙，老太太喊住了他。
“勇子你帮我把院里的沙发搬进来，前几天一直雨，我一个人也搬不动。还有屋角的那一堆货，我用油子盖起来，就等着你来给我搬。”前不久梁靖暄在沙发上吃冰棍儿，一不小心睡着了，冰棍落在了沙发上，化成了一摊奶白色像朵白云。老太太心疼的不行，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买的真皮沙发。棕色皮白色的花边富贵又奢华。人是自己宝贝的外孙，打是舍不得，骂她又说不出口。
赵勇像个长工似的，老太太在一旁监工。赵勇一声不吭的抗进抗出。但他也不是机器人，早饭没怎么吃，在小卖部门口等到天黑。小家伙还没抱上，活倒是干了一大堆。搬完这些东西，他气喘如牛，连喝了三大碗水。
“辛苦你了哈，嘿嘿嘿，你刚才说你有事儿跟我说，什么事啊。”
老太太弯着腰给货柜补货，突然腹上一阵绞痛。她扶着货架缓了好一会儿。赵勇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脸。
“阿婆，你过来坐，坐着听我说。东西等一下我给你放上去。”赵勇心跳如鼓。不管今晚的结果是怎样的，他都要跟老太太开这个口。
是打是骂，他都认了。
“诶，好嘞。”老太太对腹痛没上心，年纪大了，谁身上不有点小病小痛的。
老太太刚坐下，赵勇站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勇子，你这是干啥呀？说话说话咋还跪下了？起来起来。”老太太屁股还没坐热，叫他起来也起来。犟得很跟尊石头似的，扯也扯不动。
老太太见他不起，心急如焚的问:“你这个龟儿子，光是跪又不说。快点说啊！”
赵勇喉咙上下滚动的两下，“阿婆我喜欢暄崽，我想让要他做我媳妇儿。”听完后一句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赵勇的话超出了她的理解，又或者是说太过于荒谬。一个男的怎么做媳妇儿。
“阿婆你可能觉得我匪夷所思被鬼上了身，尽说胡话，但我是实打实的喜欢他，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就像你跟阿公一样。我早就喜欢了，从我来牙镇的第一天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他，一开始我以为我得病了，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去喜欢一个男孩。我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念。可这颗心哪里是我能做主的，我很明确对他远远的超出了兄弟之情，我爱喜欢，他要他做我媳妇。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我都要他。我要跟他过一辈子。”
老太太听到一半已经不想听了，她活了六十多年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可两个男的怎么过日子?光是生孩子就做不了这成何体统。
眼前的赵勇是她看着长大，是个苦命的孩子没人疼，一直盼望着他成家立业，有孩子，可如今他跟他说他喜欢他的外孙子，要他的外孙子做媳妇。是个正常人听了都接受不了。
“你先起来吧。 ”老太太回避他的话。
赵勇知道，老太太一时之间可能接受不了，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暄崽?”老太太一抬头正对上楼梯口的梁靖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让赵勇先回去。
赵勇不舍的看了一眼小家伙，跟李香兰道了别走了。他本以为说出口他就能轻松了，可说完也没有多轻松。他对不起老太太，对不起老太太对她的好，对不起老太太对他的期许。
不管老太太是否赞成，他认定了梁靖暄是不会改了。
刚走出门口，没几步，身后的小碎步就追了上来。
他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小家伙，等小家伙靠近了，转身抱着他就跑进深巷子里。健壮的身体，粗壮有力的手臂，小家伙跟玩偶似的被男人弄来弄去。
两人多久没见面了，见上了小家伙正眼都不瞧他。可把他急坏了，心跟有猫挠似的。
把小家伙抵在墙上，上半身紧紧的压着他，“宝宝为什么不理我，宝宝我好想你，宝宝想我吗？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为什么还瘦了。”小家伙瘦很身上的骨头硌得他不舒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给他弄没了。
梁靖暄怕有人看见，而且他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外婆还看见了，想推开男人，可他那点力气怎么推的了。见小家伙又推他，只得霸王硬上，一只手紧固着他的两条胳膊举过头顶，掐着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小家伙一开始还反抗，反抗着，反抗着也就从了。两个人越吻越激烈，紧贴在一起的肉体也开始渐渐发热发烫。
男人跟头狼似的咬了里边又咬外边，小家伙疼的呜呜直哭。眼泪混着嘴角的血水，很咸很腥，通通都被男人舔进了嘴里。
等男人放开他的时候，他像滩泥似的，顺着墙就滑了下去。男人捞起他抱在怀里一会儿亲亲眼睛，一会亲亲嘴巴。两人急促的喘着气，胸膛随之上下起伏，额头相抵，手也紧紧的握在一起。
“你跟别人搞对象了?”梁靖暄被登徒子轻薄完了，才想起来重要事。
“他们瞎说的，我就跟你一个人搞对象，有你一个就够了，没有别人只有你，明天我把陈平舌头割了！”赵勇急得差点咬到舌头。陈平这小子瞎巴巴说，他没当回事，可小家伙听进去了，还因此跟他闹闹脾气。搞得他差点就没媳妇了，不割他舌头难以泄愤！
梁靖暄抠着手不理他，赵勇慌的不行，以为小家伙不信。握着他的手，像狗似的啃梁靖暄，不理他，跟要了他命没什么区别。
梁靖暄吃痛的抽出手，“外婆说的。”赵勇啊了一声，原来是阿婆，阿婆他哪敢啊！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外婆回来后你都不来找我了，我问外婆你去哪了，外婆说你搞对象了忙着呢，没有时间天天往这瞎逛。”梁靖暄越说越委屈还哭上了眼泪从脸上滑落，视线也渐渐模糊。
男人心一骤一骤的疼，“宝宝冤枉我，我去找过宝宝的，可宝宝不在，还有一次你在睡觉。”赵勇说的是实话，有两天提前搞完养猪场的事儿，他来不及收拾马不停蹄往小卖部赶，有些时候饭都不吃。
可能老天都嫉妒他俩好，那么小的一个镇子硬生生的是把他俩错开了。小家伙不是跟莫江出去玩儿了，就是在睡觉。小家伙在睡觉，他也不好打扰，隔着二楼的窗户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赵勇察言观色见小家伙信了趁热打铁的表忠心，“宝宝我没去乱搞对象，我是去搞养猪场，我要赚大钱，我要跟阿婆娶你。我在挣彩礼钱。我要搞也是跟你搞，搞对象。”男人坏的很，故意停顿了一下，用腿抵了抵小家伙的腿心。
小家伙不哭了，在男人怀里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全抹男人身上，气呼呼掐着男人的腰。
可男人的腰上全是肌肉，硬的跟石头似的。
“疼你又弄疼我，你老是欺负我。”他到倒打一耙举着手给男人看。小家伙手本来就嫩，男人肌肉把他给硌的红红的，赵勇怕马上就不红了，连忙含进嘴里。
耍流氓这种事情，小家伙不是男人的对手，还伸舌头舔……小家伙羞红了脸气急败坏从男人怀里跳下来，对男人拳脚相加，男人一脸坏笑，“搞对象就是要欺负，宝宝是我对象，我不搞你，我搞谁。”要是以前这种放浪形骸的话赵勇是断断说不出口的，可现在对上小家伙，他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只要小家伙不生气，不躲着他，没脸没皮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能伸能屈。
扯小家伙拥进怀里，“宝宝我跟阿婆说了，只要阿婆松口同意了，我就上门提亲把你娶过门儿，给我当媳妇儿晚上给我暖被窝！我脚老冰了到时候你给我好好捂捂。”一个大老粗，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梁靖暄却觉得甜的不行。比吃大白兔奶糖还甜。
赵勇头抵着小家伙的白嫩脖子，温热的气息烫的梁靖暄酥酥麻麻。男人恍惚间看见了他跟小家伙以后幸福美满生活，老太太他是对不住了，他会跟小家伙一起孝顺她。要没李香兰，赵勇和小家伙八竿子也打不着。说不定他还会打上一辈子的光棍呢。
梁靖暄唇瓣抿了一下，“可我脚也很冰冷啊。”梁靖暄从小就体寒，常年手脚冰冷。李香兰为这事儿花了不少钱力物力。中药，西药给他吃了一大堆，也不见好转。老中医说这事儿不能着急，得慢慢调。
赵勇听着把小家伙的手裹怀里，“宝宝现在冷吗?宝宝以后等你过门了以后我给你捂。让宝宝天天暖和和的。”
梁靖暄性子温和跟兔子似的，急眼了，生气了，也是会咬人地，一抱一哄就好了。
“那要捂好久，以前外婆要捂好久好久。”每次到冬天，李香兰都要给他捂上好一会儿。
可等老太太一走，他又爱动，被子里的热气给他动没了。
“没事儿，你男人我可热了，跟火炉似的，到时候别说脚了，你整个人我都给你捂成小太阳。”说着把小家伙的手放进了他衣服里。
“宝宝你摸摸烫不烫，够不够给你暖。”赵勇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情欲。
梁靖暄真像碰到火炉似的，抽回了手。可被男人死死按住。“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外婆还在等我。”两人厮混了大半个小时，他要是再不回去，老太太可能要提着扫把来打人了。
赵勇可不愿了，耍着赖手脚并用把梁靖暄困在墙角“宝宝我舍不得你，晚上想宝宝，想的都睡不着。老天保佑，阿婆赶快同意，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抱着宝宝，也不用独守空房了。”
梁靖暄懒得再听他诉苦，“我真要回去了，外婆真的要找人了。”梁靖暄急得像锅上的蚂蚱。可是他被男人按着，跳不起来。
“那宝宝再给我亲一下好不好。”赵勇也晓得不能太过胡闹。毕竟现在老太太还没松口呢。但是走之前吃口肉，犒劳一下自己没什么问题吧。
梁靖暄听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宝宝为什么不让？”赵勇不得逞立马换了副嘴脸。
“你把嘴都亲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听。等一下，外婆看到了会……。”梁靖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男人肯定把他的嘴弄肿了，而且还咬破了，他连说个话都是痛的，那肯定都不能看了。
“好吧，那就等宝宝好了我再来亲，我明天也来找你，后天也来找你，天天来找你。好不好？”赵勇哄人一套一套的。“宝宝不给亲，摸一摸总行吧?”说着一只手探进衣服里，刚想往上摸就被小家伙打断了，趁男人不备，跑了。跑到小卖部门口停了下来，依依不舍的跟男人挥手告别。
赵勇笑笑点头，见小家伙进去了他才走。
往常走这条路回家，他看哪都不顺眼，今天的这灯，这树，这地咋看咋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