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俩很是豪迈,真正表现了什么叫三碗不过岗。他们送的那半扇猪整整做出十道菜,外加几道素菜。
阮声声边自己吃边给景肆夹菜,景肆给什么吃什么。他俩还问景肆喝不喝酒,被阮声声拒绝了,万一魔尊喝大了扭别人脑袋玩怎么办。
张小海猛饮一口,对着身边的小尔说:“老弟,咱家妹妹是不是快要去学堂了。”
“是啊。”张小尔打了个嗝,“我已经让咱娘卖羊了,卖羊的钱正好够用学费。”
阮声声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来他们家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害怕在玄天宗被人瞧不起,索性挨个送见面礼。
一会的饭钱绝对不能让他俩结。
几人酒足饭饱,随便聊上两句。他俩问阮声声叫什么啊,阮声声没直说,就直说自己姓阮。
结账时,阮声声抢在两人前头掏灵石,然后就出现了下面的场景。
“我结,你别跟我撕吧。”
阮声声:“大哥,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就别跟我争了。”
经过一顿撕吧,最后还是以阮声声取胜,成功结了饭钱。
张小海作势就要给阮声声塞灵石,她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跑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坐到椅子上长呼一口气,这俩人真是太热情了。
景肆早就回到房间,还在那喝茶。如果不是阮声声知道他出去过,简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和景肆又恢复到大眼瞪小眼的状态,空气里还残留着肘子的香气。阮声声将窗户打开放放新鲜空气。
她趴在窗沿上向下观望,路上人形形色色,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男孩穿得粗布麻衣,胳膊上挎着篮子,里面花团锦簇。他因身材矮小,每每向行人介绍自己的花都得高高地举过头顶。
阮声声看了半天,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这个卖花童,男孩只能在一次次挫败里寻找下一个会买花的人。
“小孩!”阮声声趴在窗沿,双手放在嘴边向下喊了一嗓子。
看到这个卖花的小孩,让她不禁联想到自己。想当初上学时,她曾和同学在情人节卖花。
结果就是那天卖花的人特别多,她的花只卖出去五朵,剩下的全用来泡脚了。
满大街就他一个小孩,他左顾右盼没看到那个喊他的人。
“我在这。”阮声声又喊了声。
小男孩抬头看见阮声声,稚嫩脸庞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要买花吗?”
阮声声对他摆摆手,“上来。”
男孩迈着小短腿向阮声声所在的客栈小跑过来。
“来一趟人族可把你忙坏了。”景肆靠在椅背,懒洋洋开口。
阮声声骄傲地用手捋下头发,“谁让我人美心善呢。”
不一会门外响起微弱的敲门声。
阮声声打开门就见到挎着花篮的小男孩,他似乎有些害羞,白皙地脸蛋泛起淡淡红晕,“姐姐要选哪支花?”
他把花篮举在头顶让阮声声挑选。
阮声声直接拿过他的花篮,在他差异的眼神里掏出一大把灵石,“我都要了。”
小男孩没见到过这么多钱,一时间呆站在那说不出话。阮声声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的花篮我也买了,多余的灵石留着买糖吃吧。”
听到她的话男孩如梦方醒,感受到头顶的手脸红得不像话,支支吾吾地说:“姐姐,不要,不要摸我的头。”
“怎么,你还怕长不高。”
“娘亲说了,只有未来的媳妇才能摸我的头。”
阮声声:……
她赶紧收回手,看向男孩的眼神充满歉意。
“抱歉啊,姐姐还真不知道你们这还有这种…习俗。”
小男孩摇摇头,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对着阮声声保证,“姐姐,你不用道歉,等我长大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是我的福气,我会对你负责的。”
孩子,你这想法有点早熟呀。
“哥哥?”
男孩的视线挪到阮声声身后。
阮声声都不用回头,光感受摄人的寒意就知道是景肆。
差辈了差辈了,还叫哥哥,景肆的年龄估计都能当小男孩的太太太太太太爷爷了。
景肆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
小男孩打了个哆嗦,怯生生地看向阮声声,“姐姐这个哥哥有事吗?”
阮声声也不知道景肆要干嘛,刚想拽拽他的袖口,便听他好看的唇瓣冷冷吐出六个字。
“她不需要你娶。”
“砰——!”
房门被男人重重合上,力气之大将棚顶的尘土都震下来扑簌簌落了满地。
阮声声:……
一个小孩就有这么大威力?她怕景肆把小孩吓哭,想开门看看小男孩怎么样了。
手刚搭上门扇,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景肆眉眼带着怒意,“你还真想让他娶你不成!”
阮声声:…他还只是个孩子呀,你跟他较什么真。况且说是要娶她,又不是要娶你,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她揽住景肆按在门上的胳膊,像个老妈子似的把人拽回来安抚,“魔尊大人,那只是个小孩,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魔尊哎,你跟一个小孩较什么真。”
景肆被她拽回到椅子上,脸上怒意未消,扭过头冷哼一声。
阮声声给他倒杯茶放到手边,“小孩子的话今天说,明天忘,后天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记得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响起稚嫩的嗓音,“姐姐,我不会忘的,我长大就要娶你,每天都会送你很多很多花。”
阮声声扶额,这小孩怎么还不走,等景肆把他屁股打开花吗。
“啪!”景肆一拍桌子起身,好不容易被阮声声灭下去的火又涨了起来,作势要出去。
阮声声不得已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急忙说:“魔尊大人息怒,息怒啊!他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呀!”
又对着门外喊:“小孩你赶紧走吧,姐姐和哥哥有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本以为这次小孩肯定会走,谁想到他在门外又喊:“那位姓魔的哥哥,你这么凶,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落门外传来噔噔噔脚步远离的声音。
景肆看起来真是气急了,拖着阮声声走了好几步,最后还是她用力捏了一下他腰间的肉才把景肆定住。
景肆神色僵硬,呆站再原地一动不动。阮声声看他安静下来,便松开揽着他的手。男人下颚线紧绷,耳根悄悄爬上抹红。
阮声声:她这是触碰到景肆身上的静音键啦?
“魔尊大人?”阮声声捅了他。
男人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本尊就饶过那个小兔崽子一命。”
阮声声翻白眼:我替那个小孩谢谢你,倒了八辈霉才能碰到你这个火药桶。